唐渊面无表情地把已经彻底不能动弹的丧尸甩开,接着嫌弃地用大拇指摩擦了一下食指和中指。
还没等他说什么,眼前的人就跟一颗炮弹似的冲进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了他,就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唐渊的身体一僵,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他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眼前人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偏头用额头抵了抵怀里这眼泪已经掉下来的崽崽的脑袋:“记不记得你茶烟姐姐怎么教你的?男孩子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哭。”
苏欲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刚才和邺柾呆在一起的那份矜贵气质,他呜咽着,用力地抱着唐渊的腰,连话都说不出来。
唐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只能在白大褂上随意地把手揩干净,然后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剥开糖纸,然后把奶糖块塞进苏欲嘴里。
“别哭了,再哭真的不好看了,”唐渊伸手摸了摸苏欲柔软的头发,“再哭的话,曲奇饼干就没有了。”
苏欲闻言,顿时委屈巴巴地抬头,他瞅了唐渊一眼,然后把脑袋啪得一下埋回唐渊的胸口。
他嘴里还嚼着口味熟悉的奶糖,声音也瓮声瓮气:“哼,别以为你做了曲奇饼干和奶糖就可以哄好我,我可难哄了!”
唐渊无奈地扶额,他只能又叹了一口气,边拍怀里这个耍赖崽儿的后背边吐槽:“你现在怎么比生病时的茶烟还难哄?她分明只要一颗糖就行了……嗯,好吧,我承认,她也不好哄……你们两个一样倔。”
苏欲哼哼唧唧,他嚼巴嚼巴奶糖,就是死活不撒手。
唐渊无奈又好笑,他看了眼苏欲身后已经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的怪物,抽出了别在腰后的长刀。
就在怪物扑上来的一瞬间,他提起赖在他怀里死活不肯下去的苏欲原地转了小半圈,然后一把护住后者的脑袋,用力地将怪物的整个脑袋削了下来。
黑红色的血液有生命似的散落在地上,在一阵飞快地移动之后,全都消失在了青石板上。
而原本体型硕大的怪物,此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似的,只剩下了一张薄薄的人皮,连骨骼都没有,就这么铺在了满是灰土的地上。
苏欲这时候终于肯从唐渊的胸口抬起头了,但他依旧死抱着唐渊的腰不撒手,只是扭头,看向了那张人皮。
“哇,死掉了,”苏欲好奇地瞪大眼睛,“只剩下一张皮了耶?哥,你怎么做到的?”
“那是人蛹,以血和肉喂养一种特定的虫子,然后让它们爬进一具用血液浸泡了七天的尸体里,最后以某种秘法封上七窍,虫子就出不来了,”唐渊跟这位好奇宝宝解释,“而尸体中原本的血肉被食用殆尽,那么它们就会去寻找新鲜的尸体补充能量……这是墓主人养来防止盗墓贼的。”
苏欲大呼厉害,然后一把子挂在了唐渊身上,他眨巴眨巴眼睛,所表现出来的演技极差:“哥,我害怕,你抱我。”
“你下来,”唐渊拍拍他。
苏欲非常叛逆:“我不。”
唐渊欲言又止,最后又叹了一口气。
当然,相比起唐渊他们这边的温馨场面,邺柾和谢鄞贺两个人相处得就不太友好了。
“叫爹,不然你就呆着吧!”
“我不!!我是不会认贼作父的!!”
“嗷嗷嗷嗷嗷!谢鄞贺!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放丧尸进来!你他妈没事吧?!”
面对邺柾的撕心裂肺,谢鄞贺还是那句话:“叫爹,不然你就呆着吧!”
谢鄞贺笑眯眯地高坐在石壁上,两条长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他举着手电筒给邺柾定点:“老板现在是救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不……!!”
邺柾的话音未落,便被眼前足有十来米长的巨蟒吓得瞪大双眼,他愣了一秒,就在蛇信子即将舔上脸时,他猛地往后翻了个筋斗,嘴里的叫声堪称凄厉——
“啊啊啊啊——!!有蛇!!蛇啊!!爹!!救救儿子!!为什么这个鬼地方有蛇啊!!谢鄞贺!!!救命!!”
“哎,乖儿子,”谢鄞贺对邺柾的称呼格外满意。
前者双手一撑,轻轻松松地跳下四五米的高台,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柄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巨蟒身后,动作几近凶残地砍在了巨蟒的七寸上。
力道之大,几乎把巨蟒的半截身体砍了下了,只剩下一节脊骨,勉强将两段蛇肉链接在一起。
巨蟒痛得浑身都在抽搐,但它似乎还想再搏最后一把——它将整个身体一扭,用尾巴缠住谢鄞贺的双腿,猛地一拽,然后直冲着眼前人的脑袋而去
邺柾刚将已经卷刃的匕首从丧尸的脖子里抽出来,一回头就看见了至于蛇口之下的谢鄞贺,他急得大喊一声:“沃艹,谢鄞贺!你悠着点!”
“哎呀,没什么大事,”在压在蛇下,满身污血的谢鄞贺依旧悠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