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那我便讲,一定赢他(1 / 2)

鸦雀无声。

偌大的洗剑池,比坟冢还要死寂。

二十万剑以对,谁敢说话?

这一刻,自从得知谢青云身陨,由年轻少宗继任宗主这个骇人消息之后,就一直无法理解的洗剑池修士们,才开始明白,为何剑宗如此存在,谢青云这等英明,会做出这个看似“荒唐”的决定。

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何谓天元当代剑修第一人,何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一刻,他们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那个看似过于年轻的少宗,确实有资格执掌剑宗。

见识过陆青山的剑,如今二十万剑悬立,好似举头三尺有神明,又如头顶悬着铡刀,洗剑池再无一人胆敢出手。

陆青山也没有得寸进尺。

这一行,他只要剑,不要命。

虽然对于那个此时正在中天域图谋剑宗道宗之位的洗剑池宗主——白霜剑主而言,宁愿陆青山要的是他们洗剑池修士的命。

二十万剑,那是洗剑池的命根子,是洗剑池一代代修士不断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也是他们洗剑池强大的根基。

这便是真正的狠辣。

陆青山没杀一人,所作所为却让白霜剑主要比死还难受。

陆青山手指微曲。

那原本刚刚破水而出,悬立在洗剑池修士背后的一批剑,立刻是当空掠来,与陆青山身前的那一批汇合。

至此,天池二十万剑全部现身于此,无一落下。

剑林,堆积成了剑山。

煊赫,壮观,凌人,冷厉。

所有的剑都在发出喜悦的嗡鸣之声,似在渴望陆青山的选择,又如在感谢陆青山。

天下名剑无数,但这个名,更多的是对于剑修而言。

世人只会记住李求败手中的牛耳,记住夏道韫手中的牛耳,又有几人会记住牛耳?

这些名剑也同样如此。

藏于天池之下千年万年,蒙尘至今,又有几人还记得当年它们的锋锐?

如今因陆青山之召,重现人间,不论如何,它们都是喜悦的。

“那就都跟我走吧。”感受到这些名剑们的渴求,对剑有着赤诚之喜爱的陆青山轻声回应道。

“剑域!”他低语道。

紫金色的法域光芒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猛地扩张开来,充斥这片天穹,同时是将那二十万柄长剑一同囊括在其中。

剑域之中,传来锐意凌人的压迫感,即使是修为远超陆青山的兰亭剑主都无法免疫这种压迫,呼吸变得骤然沉重起来。

如此盛大与华贵的法域,对于洗剑池修士来说还是第一回见。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给他们带来的震撼,那当真是让他们至死都无法忘怀。

陆青山在这一刻,双手叠放,仿佛是按着一柄长剑的剑柄。

然后,他将叠放的双手,猛然下按,轻喝道:

“归鞘!”

名剑归鞘?剑鞘在哪?

已经被震住,不敢轻举妄动的洗剑池修士们听见陆青山的声音,下意识地想到

晴空万里。

长剑遮天蔽日,猛然向下坠去,带起无数道剑气,瞬间将万里晴空给切割出无数条沟壑。

剑山如同蝗群,齐齐落下,剑气之盛,甚至是形成了一道气势恢宏的龙卷。

嗖!

朝天阙一马当先,轰然落下。

紫金色法域之光,流华绚烂,将之包裹。

一瞬的功夫。

朝天阙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中。

其它剑也同样如此。

须臾之后。

漫天的长剑消逝一空,纷纷“归鞘”。

——【斩】字秘:被动技,剑域自成世界,域主可将一切剑器藏于此域之中,并随时取出。

洗剑池修士们抬头望去,云海被剑域光芒映衬得金色一片,阳光如羽毛一样洒落下来。

陆青山平静地悬立于法域中心。

于无声处起波澜。

二十万剑入剑域,二十万剑归鞘。

二十万剑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于无形。

神乎其神。

绝乎其绝。

这一刻的陆青山,已有天下名剑共主之大气象。

陆青山收起剑域,于众目睽睽之下仿佛是拍了拍衣上尘土般轻甩袖袍,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陆青山,你当真敢?”兰亭剑主抬头望着陆青山,眼见他即将离开,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一字一顿问道。

“有何不敢?”陆青山停下离去的动作,转过头来,目光环视四周,从那一张张还在恍神的面庞上移了过去,最终停在兰亭剑主之上,“我素来胆大包天。”

“这二十万剑,本宗宗主迟早会上门讨要的。”兰亭剑主似威胁似警告。

“上门讨要?”陆青山摇了摇头,“不必麻烦,白霜剑主,我自会去找。”

话音落下,一抹剑光横贯长空,再不见踪影。

这一日,剑宗年轻宗主一剑入陵州,引洗剑池藏剑齐出,弹指间二十万剑归鞘,乘剑而去。

人至即剑至,人走即剑走。

........

中天域。

在洗剑池发出晋升道宗的请函之后,大夏便是按照流程,向六大道宗寄出评议洗剑池晋升之请的朝会函。

不多时,诸道宗便是派出代表前往中天域。

因此,如今的燕兰关,变得格外热闹起来,成为六域修士的关注点。

谁都想知道,这场不是闹剧的“闹剧”,最终是会以怎样的结局落幕?

那个年轻的剑宗宗主,究竟是有没有办法守住剑宗之名,“落井下石”的洗剑池,又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

燕兰关,宾客齐至。

唯独是两个“主角”之一的剑宗迟迟未有人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不好的传言不知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渐渐地在燕兰关中传来,迅速发酵。

事实上,这正是白霜剑主的阴险狠辣之处。

这个朝会,剑宗不论是来,还是不来,都不是好选择。

来,要怎么来?

一个人来的话,以那个年轻宗主的修为,又如何堵得上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