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郑元龙,有太多的谜团,佐佐木石根和鸠山寿行像挤牙膏似的,不到不得已时刻绝不肯轻易透露,任沈春丽绞尽脑汁,始终无法把握郑元龙的脉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系列事态表明,无论郑元龙是什么人,哪怕他是魔鬼,未来也不得不与之打交道
从旅顺时开始,沈春丽早就有预感,但她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的奥秘阴险的佐佐木石根凶悍的松井义雄不露声色的鸠山寿行,一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为什么翻来覆去不择手段给郑元龙挖坑?屡战屡败乐此不疲?这些人不可能做无用功,可以确定他们看重郑元龙,心里痒痒又没把握驾驭,问题是郑元龙的价值到底在哪?
带着一肚子疑问沈春丽,特想听听郭清讲解,希望能在内心画出郑元龙的清晰轮廓,在以后打交道时掌握分寸。然而松井义雄却没心思听郭清长篇大论白话,一听话题绕远,也不看佐佐木石根脸色,再次直截了当发问:
“重点箱子在哪儿?”
刚从七十六号调入研究所,就捞到一次出风头的机会,给几大巨头分析案情,郭清相当珍惜他为今天的发言准备了很长时间,希望露一手自被佐佐木石根选中以后,他像教授准备论文一样,论点论据论证一应俱全。
箱子在哪?从文韵多疑的性格近期接触的人以及为叛逃所做的准备可以判断,在郑元虎手里文韵为了结交郑元龙,把郑元虎和自己捆绑一起能从关于文韵的片段情报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且得到佐佐木石根的欣赏,郭清相当自豪。
踌躇满志的他打算从头分析,给接下来的行动指明方向,结果刚刚切入正题就被硬生生打断思路,不由得有些畏惧,结结巴巴地解释:
“郑元虎出身富贵,受不了军营的约束,早就想学哥哥郑元龙混迹商海,绕地球乱跑吃香的喝辣的,可惜没找到机会,文韵与他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混蛋我问你郑元虎与箱子的关系”
脑仁中间的痛感像地震波似的向外蔓延,最后连眼球都跟着痛,松井义雄不得不点燃那棵混合了白面的香烟,恶狠狠抽一口,并且把浓浓的烟雾使劲往下咽,尽可能不往外吐,结果憋的时间太长,脸颊通红像便秘一般。疼痛得到缓解但心情更加烦乱,对郭清一点不客气,他只想要结论,不想听分析。
一心计划秀一秀自己水平的郭清完全没想到,堂堂的研究所总经理如此粗鲁顿时向佐佐木石根投去求援的目光佐佐木石根无奈摇摇头,不得不出面干涉:
“松井君,请耐心点”
满肚子不耐烦的松井义雄再次吸一口香烟,竭力压住火气:
“将军阁下,面对敌人不需要计算弹道,需要的仅仅是扣动扳机想拿到那只箱子,就得赶紧行动不知将军阁下准备怎样开始?”
单刀直入霸气十足,可话糙理不糙,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而且由松井义雄口中冒出来更有说服力,他擅长行动推出的郭清完全压不住场,议程被彻底破坏,佐佐木石根决定亲自出马,摆头示意郭清落座,平淡地道:
“既然松井君坚持省略分析过程,那么就直奔主题吧。我认可郭清君的结论,箱子在郑元虎手里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守株待兔,等郑元龙和弟弟送上门。好处是不费力气不冒风险,郑元虎想离开国民党,只能投靠我们别无二家;坏处是我们没有主动权,如果文韵之死吓坏了郑元虎,他极有可能打消叛逃念头。箱子会就此失踪现在时间是我们的敌人。”
听起来有选择的机会,但佐佐木石根拖着残疾之躯千里迢迢赶到武汉,已经表明他不准备被动地等待。一辈子喜欢操控别人左右事态的他,怎么肯束手等待?自认为功勋卓著的松井义雄并不买账,故意往佐佐木石根伤口上撒盐,喷口烟泄气地道:
“将军阁下,请恕我直言。郑元虎如果拿着文韵的箱子,进可以与我们讨价还价;退,可以继续在国民党内混日子。总之,我们急他不急。怎么会乖乖交出来?”
同样的道理,现在是佐佐木石根与鸠山寿行着急,松井义雄却可以等待。任务失败,作为总指挥确实需要对上层交代,但在研究所内部,此次失败会严重挫伤佐佐木石根的权威,当然就会增加松井义雄的发言权。所以,今天一开始他就没揣好肠子,他要步步紧逼,逼迫佐佐木石根承认用人失当,逼迫鸠山寿行承认错误。
研究所两大实权人物公开较量,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会议室里的空气也跟着紧张。经多识广的渡边贤二打定主意闷头发大财,一声不吭。鸠山寿行理亏,不好意思开口。沈春丽的身份只比郭清高一点,或许与小泉次郎差不多,哪有插嘴的份?一旦惹恼松井义雄,当场挨顿臭骂并非不可能。
面对松井义雄的不依不饶,而且质问非常有道理,佐佐木石根已经被逼到旮旯,完全没有退路,缓口气主动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