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余贞,他铁定不会说朕是古往今来之第一仁君!因为其清楚,朕之所以免除那些州郡之赋税,绝非为了博取‘仁君’之美名,不过是为了一统天下而已!比起仁君,朕更希望后世称朕为‘大一统之雄主’,你可明白?”</P>
念及余贞,素君罕见地对余恩袒露了深藏心中久矣之想法。</P>
“未能体察圣意,小的有负义父教诲,请皇上降罪。”</P>
也许因为思念之情,也许由于惶恐不安,余恩当即伏地叩首,情真意切地开口请罪。</P>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日积月累,臻于至善!此乃朕送你的几句话,好好领悟!此番奔波不少,领了赏银,即可退下休息。”</P>
秦夜功冠全军、不怒自威;素君帝心如渊、深不可测……余贞昔日之警醒,余恩今日算是逐一领教了,连忙谢恩之后,躬身退出了月宫。</P>
“皇叔苦熬这么多年,为何就突然变了性子,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现在一无所有,不知他可曾后悔?”</P>
没有过多理睬素君御下,素镜满是不解地问了出来。</P>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任凭皇叔如何小心谨慎,他又怎会料到,中玄皇朝之北王——宗政昱,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秦王之岳父,而且还是知无不言之一对翁婿!”</P>
素君坐回素镜身边,柔声解释。</P>
“你的意思是……”</P>
天下各国之文武百官、皇室宗亲,或多或少皆与他国君臣有所往来,素空和宗政昱暗中勾结,素镜倒也没有因此感到吃惊,让她怪异的是,他们两者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密落到秦夜手中,致使其铤而走险,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嫁祸于他?</P>
“去年出现荧惑守心之后,昭武伙同中玄举三十万大军围攻我朝双州之地,直至李演及所部三万余将士全军覆没,朕都未发一兵一卒驰援……对此,不知爱妃有何看法?”</P>
尽管满朝文武避而不谈,但素君心中明白,连素镜身世、文氏冤案这些发生了十六年之久之陈年旧事,都能揭发开来,何况于近在咫尺之战事?随着素空败落,以其鱼死网破之心态,素君猜测他必然会对秦夜和盘托出当时真相!而这,也成为素君今日没有召见秦夜之主要原因……</P>
看他面色凝重,素镜正了正衣襟,安慰道:</P>
“先帝驾崩、皇上新立,朝野人心惶惶之际,昭武、中玄两国联兵三十万来犯,莫说双州一地,纵使华京亦失,皇上也不该、更不能调拨禁军及苍穹护卫驰援!”</P>
“你……不怪朕自私胆小……”素君语气颤抖,低声确认。</P>
“皇上真应召见秦王,让一个统领帝国三军之出色统帅回答此问,会比臣妾这个柔弱女子好上很多。”素镜摇了摇头,叹息回复。</P>
“朕与秦王名为君臣,实乃知己、兄弟!朕不想以此等阴暗之事,为难于他……当然,朕更不愿为难爱妃,权当夫妻之间谈心,嘿嘿嘿。”自觉言辞有亏,素君赶紧赔脸笑道。</P>
“别!皇上与皇后娘娘,才是夫妻!臣妾不过区区侧室,皇上慎言,臣妾可担待不起。”</P>
素君和秦夜相辅相成、君臣一心,素镜自然高兴;素君选择和自己诉说双州之事,素镜更是享受这种被信任、被爱惜之感觉,之所以如此得理不饶人,无非是故意恃宠而骄、意欲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