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瞪了一眼宗政靖,秦夜冷冷说了一声“烹茶”,便一人走向宗政旻。
“多年未见,曾经那个宁静娇弱之堂妹,如今也能临危不乱、挥剑自保了!不知是这个天下太乱,逼得人人尚武嗜杀?还是秦王太过严厉,把身边的人都训练成了军士?”迎面坐于地毯上,宗政旻看着忙于烹茶之宗政靖,笑着打开了话题。
“中王有所不知,靖儿之所以能一剑斩杀那头野猪,全仗这柄‘天下剑’之利!而关于这柄神兵之来历,说来话长,想必中王也曾略有耳闻。”顾及宗政昱颜面,对于万兽苑诸事之前因后果,秦夜点到即止,并没有说的太直太多。
如果没有宗政辰唆使宗政昱前往北晋闹事、如果没有宗政昱不计后果的行刺秦夜;那司徒彪就不会赠送秦夜天下剑、宗政靖也不会重新和秦夜相遇;自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水淹紫呈、齐胜战死,至少,不会来得那么快;更不会有宗政昱后来之结盟天焱、分裂中玄而建立玄中……
心中快速过了一遍这些环环相扣、对中玄乃至天下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宗政旻微微点了点头;接过宗政靖倒好的一盏热茶,他浅浅抿了一口,沉声回复:
“秦王云淡风轻之谈笑间,却使立国百年之中玄皇朝一分为二、无数无辜百姓葬身于九天河水之中,当真无愧战神之名。”
“得中王全力襄助、割地建国之无双皇朝,与同根同源之东极王朝厮杀至今,死的人还少吗?这才过去三年,中王难道就忘了吗?换做别人指责本王也就算了,中王就不必为难同道中人了吧?”针锋相对,秦夜有理有据的做出了回击。
“哈哈哈,传闻秦王不单能战、而且善辩,果然名不虚传!不过,秦王终究不是神,有些事,绝非人力可以控制的;胜败,还需天意。”远方万马嘶鸣、林中百鸟齐飞,宗政旻清楚,来自玄都之宗政权援军,总算到了;抑住心中激动,他朝秦夜拱了拱手,颇有一丝胜利者之姿态。
“事在人为,不到最后时刻,孰胜孰负,犹未可知!”宗政旻言行,秦夜丝毫不以为意,仅仅只是一笑而过。
“各路兵马皆已出动,纵然你我有心干涉,此刻也是鞭长莫及了!假使现在传来龙凤郡陷落之军报,不知秦王是否会后悔三界场一游?”秦夜淡定从容之举止,让自以为胜券在握之宗政旻极为不爽,于是疾言挑明龙凤郡战事,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龙凤郡若是不丢,那本王邀约中王来此之意义何在?”不再避讳,秦夜直接反问。
“什么?”闻言大惊,宗政旻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夜。
“本王以身做饵,引中王出龙腾;再借玄都援军,让中王相信,龙腾附近,除了龙凤郡驻军,再无其余可用之兵;诚如中王所知,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不管你龙腾之地骚乱与否,龙凤郡驻军,都会倾巢而出。”意犹未尽的喝完一盏茶,秦夜信手敲了敲案几,示意宗政靖赶紧倒茶,全然不顾脸色愈发阴沉之宗政旻。
自己有错在先,所以对秦夜颐指气使之傲慢,宗政靖都是一忍再忍;眼下当着宗政旻之面,秦夜竟然得寸进尺,摆出了一副小人得志之模样,霎时气得她拍案而起,拎起天下剑走开了。
“时至今日,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对堂妹说的?”秦夜故意支开宗政靖的小心思,身为局外人之宗政旻,焉能不知!因此,目送宗政靖负气离开之后,他冷冷拆穿。
“毕竟是爱慕靖儿之人,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秦夜摇了摇头,坦诚相告。
“腾公?原来你的目标是腾公!”猛然醒悟,宗政旻大为恼怒。
“先叛中玄、再叛玄中,像唐平那等反复无常的小人,难道还不该死吗?”一针见血,秦夜不再多言。
“简直强词夺理!秦夜,你休要猖狂,有本王在,绝不容许你伤腾公一根毫毛。”宗政旻大怒,彻底与秦夜撕破了脸;身后禁军听闻,悉数拔剑搭弓,与同时严阵以待之羽营所属,大战一触即发。
“是吗?中王数万禁军被本王牵制在此,纵然本王要杀唐平,中王又能怎样?”依旧泰然自若,秦夜头也不抬的问道。
“彼此彼此!三千羽营所属和玄都精锐,都被本王制约在此处,唯一能用之龙凤郡驻军,又如丧家之犬一般,进不能克龙腾而据之,退不能复龙凤而回之;几番血战下来,迟早全军覆没!本王实在不知,秦王哪里还有什么倚仗,能够在此大言不惭?”定神冷静下来之宗政旻,展颜一笑,戏谑地嘲讽起秦夜。
“谁说本王之龙凤郡驻军,要去攻打龙腾?军旅生涯枯燥无味,难得中玄大地春光无限,边疆将士们出门踏青,也是人之常情嘛,为何在中王这等天潢贵胄看来,就那么不堪?”
“你……纯属胡言乱语!数万将士不守疆土,全部外出踏青……秦夜,你骗鬼呢?”
“秦夜所言千真万确,中王不信,等下听了军报即知!”
二人你来我往争锋之间,中玄军阵一方突然传来急报:
“报……禀报中王,天焱皇朝龙凤郡守军到达龙腾城下,一箭未发,原路返回龙凤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