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义贤不知道女儿心中对她有了提防,还在思索北伐之事。
她说道。
“我要入京一次。”
六角义治问道。
“母亲上洛,是因为斯波家明智光秀的那封邀请函”
“是也不是。
斯波义银出使关东,将家中对外交涉的权利给了这个明智光秀,据说有决断参战的职权。
接触此人,探探她的底牌,看看斯波家能容忍的底线。
斯波义银不在近幾,斯波家一定不想多事,如果我家做事有分寸,她该是选择隐忍求稳才对。
我去京都也为安抚幕府情绪,表示我家恭顺,缓和将军的敌意。
另外,去见一见蒲生贤秀,她赖在京都不回说是联络幕府,其实是被我与后藤贤丰给吓走的。
这事怪我,蒲生进藤两家随我出战野良田,损失惨重,已经尽了臣子的忠义。
我是中了后藤贤丰诡计,怀疑她的嫡女鹤千代会被强行拉上位,动摇蒲生家对我们的态度。
蒲生贤秀远走京都,鹤千代在斯波家出仕,进藤贤盛也随之疏远我们,让后藤贤丰给得逞了。”
六角义贤唏嘘不已,义治却是沉默。
她早就劝过母亲不要妄动,亲近的家臣被迫中立,甚至站到后藤贤丰一边,都是因为她的动作。
野良田战后,六角义贤控制不住家臣团,做事越发患得患失,时常有过激之举。
六角义治只是她立在幕前的傀儡,有名无权,无力左右她的意志。
此时,她心头一动,问道。
“母亲是要劝蒲生贤秀,重回观音寺城”
六角义贤点点头。
“不错,蒲生家世代侍奉我家,蒲生贤秀亦是忠心耿耿。
只要她肯回来,进藤贤盛也不会似这般疏远主家。
待北伐之事顺利,取下一郡安抚她们,就能压下后藤贤丰,六角家才会安宁。”
“劳烦母亲大人奔波辛苦了。”
“无碍。”
六角义贤笑着看向女儿,六角义治心中却是在想。
母亲离开南近江入京,才好有更多的机会分化拉拢,打造自己的班底。毕竟,我才是六角家督。
她又说道。
“有情报传来,谦信公出使越后已经出了濑田川,如今正在琵琶湖上。”
六角义贤愣了一下,神色复杂道。
“命令沿途港町恭敬一点,如有需要,尽力满足。”
两人坐而无语,六角家今日之困境,皆起于那战国奇男子。
———
北近江,浅井家督居城小谷城,浅井长政与一众姬武士亦是在说斯波义银。
浅井长政坐在主位上。
下首四人,赤尾清纲,海北纲亲,矶野元昌,阿闭贞征,皆是家中股肱之臣,文武栋梁。
只听阿闭贞征说道。
“听闻谦信公已从水路入了近江国”
矶野员昌看了她一眼,说道。
“不错,应该会在北岸登陆,出使越后。”
阿闭贞征感叹道。
“这才区区一年,当初的斯波遗子成就了南近幾二十万石领地,真是羞煞我等女儿。
再给他些时间,不知又会做出何等事业来。”
矶野员昌不耐烦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云里雾里谁听得懂。”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移开目光。
上首的浅井长政也是头疼,家臣团对斯波家的态度已然分成两派。
谋臣以海北纲亲为首,主张对斯波家保持警惕。
武将以赤尾清纲为首,要加深与斯波家的联系。
海北纲亲与赤尾清纲皆是三代老臣,德高望重,不适合下场对喷。
在场面上,往往是矶野员昌与阿闭贞征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