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朝一支虽然二代而终,河内源氏嫡流转回了足利家。
但当初关东武家起兵的理由是世代效忠河内源氏嫡流的誓言,并不是跟随源赖朝造反,起兵的道义名分还在足利家手中。
虽然大家都清楚那只是借口,但这一誓言确实是御家人统治自己领地的政治基石,道义基础。
源赖朝一支灭亡了,但河内源氏嫡流还在,武家栋梁还在,不尊重足利家就是否定自己领地统治权的正义性。
当扬北众各家得知,自己攻击的目标是御所行在,敌军是河内源氏嫡流,岂能不慌。
这是在刨自己的根!
她们今天只要敢攻击枥尾城,明天其他武家就可以随意侵犯扬北众领地,理由都不用找。
大逆之罪,人人得而诛之!
扬北众阵中混乱,中条藤资试探道。
“要么先收兵”
本庄繁长瞪了她一眼,咬牙说道。
“不行。”
她知道,一旦收兵,不说双方士气此消彼长,扬北众也再难有勇气攻击枥尾城。
扬北众内,中条藤资为首一小撮人早就臣服上杉辉虎获取好处,本庄繁长代表的是不肯低头的扬北众大部。
上杉辉虎不在,却冒出来一个御台所,这表明上越援军来不及赶到,正是扬北众的进攻机会。
如果此时退却,士气受挫,内部无法统一意见,又要耽搁数日,那就真的完了。
等上杉辉虎带着援军赶到,本庄繁长也只有低头降伏了。
扬北众四党宗家,如今最强盛的便是中条藤资与本庄繁长两支,双方一直在争夺内部的领导权。
如果让上杉辉虎简单瓦解了此次叛乱,本庄繁长的威望将受到毁灭性打击。
各家一定会投向中条藤资,一起去给上杉辉虎当狗,就算本庄繁长想跟着去当狗,也晚了一步。
先投靠的中条藤资必然比她更受信任,依靠反抗上杉辉虎聚拢人心的本庄繁长,再无力量与她争夺扬北众的领导权。
扬北众占据半个越后平原,势力不小,本庄繁长年少有为,壮志未酬,怎么肯轻易放弃。
她说道。
“敌阵派人说几句话,你们就信了脑子呢!
将军怎么可能派个少年出使越后还是自己的御台所可能吗!
不要被敌军的诡计蒙蔽,都是一派胡言!
吹法螺!准备进攻!”
不管是真是假,本庄繁长都准备捂着耳朵假装听不到,先胜了今天的合战再说。
御台所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扬北众更应该大胜一场,才好占据有利的位子思考未来。
武家武家,拳头硬才是最要紧的,打赢了才好谈。
对面,义银见扬北众阵内混乱,法螺声断断续续,各备队忐忑不安,步伐不一。
直江兼续恭敬道。
“御台所,对方进攻了,您请回本阵指挥。”
义银微微皱眉,这一场最好还是别打。叛军听闻御所行在,明显发生了动摇,有机会。
他对山中幸盛说道。
“给我御旗。”
山中幸盛犹豫,义银横眉竖眼,斥道。
“拿来!”
“嗨!”
不得已将御旗交给义银,山中幸盛还想劝解主上,莫要冲动,只见义银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她欲哭无泪,回头又该被岛胜猛嘲讽了,主上真是。。
义银打马向前,一边跑一边将旗帜卷在旗杆上,然后用力向前投掷。
两军相隔百余步,义银借着马势前冲,投旗,旗杆狠狠插在本庄繁长等人前方十余步。
义银勒马在三十步外,骂道。
“你等不退不跪不和不战,意欲何为!
秩父氏,三浦氏,佐佐木氏,大见氏的后裔们,莫要让祖先蒙羞!
谁敢与我一战!”
见敌军动摇,义银果断发起一骑讨。
对于身怀外挂的他来说,既能增长威望,又不会折损兵力,加深双方的仇恨。
一骑讨,真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