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P>
戴维斯被海上的冷风吹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P>
这里是北太平洋。</P>
船队正在逆着洋流向西方前进。</P>
时下正是北半球最冷的时候，船员们也都不太愿意走上甲板吹风了。</P>
太冷。</P>
“都说了，没事别去甲板上吹风，很容易感冒的。”安生听到他的喷嚏声，管教式的规劝他。</P>
“不是……我身体好着呢，只是刚才室内太难暖，有些刺激到。”</P>
“水壶里还有热水没？我要弄点饮料喝。”戴维斯把手伸向一个暖水瓶。</P>
安生没有理会他。</P>
而是拿出了一张地图仔细看起来。</P>
这是一份太平洋航海图，上面标注了非常精确的经纬线，而且还用一支红色马克笔标记了一条沿着太平洋沿岸做出的航线。</P>
这几天船队从圣迭戈一路向西北前进，越是走，环境气温越是低，海上的风也越是大。</P>
整个船队中已经相继出现了三四个感冒案例。</P>
虽然不是什么烈性传染病，但在现在这么个微生物大爆发的年代，最好什么病都不要得。</P>
“我们现在到哪了？”戴维斯问安生，他这些天浑浑噩噩，吃吃喝喝还有呆在船上的健身房练练块，啥事都没有。</P>
他随手往一个马克杯里面挤了点番茄酱，然后丢进去一朵干菊花。</P>
最后又在里面加入了一些细碎的红茶末。</P>
这些天他很闲，也很懒。</P>
懒得皮炎子都快生蛆了。</P>
“白令海峡，我看看……”</P>
“北面应该会有岛屿吧，就是拉特群岛？”</P>
安生不是很确定。</P>
在海上航行，总是容易让人忘却时间。</P>
更会让人忘却自己早已经成型的空间概念。</P>
再聪明的水手，在海上也会犯迷糊。</P>
更遑论作为旱鸭子的安生和戴维斯呢，两人都差不多，根本对于船队到哪了没有任何准确的概念。</P>
不过安生说的倒是很多。</P>
他们已经快到阿图岛了。</P>
拉特群岛在他们身后，已经略了过去，现在船队到了尼尔群岛。</P>
这里是美国领土的最边缘，也是冷战时期用来针对苏联的前哨。</P>
出于安全考虑，船队必须得保证极端条件下的船员幸存率，所以这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沿着海岸线航行。</P>
从美国西海岸向北，航向阿拉斯加湾，再从阿拉斯加湾摸索着的一长串被太平洋岛屿链航行，一路向西，航向日本的北海道。</P>
到了日本，那么这场航行也就快到终点了。</P>
东亚港口众多，补给点更多。</P>
船队可以考察日本的幸存者、丧尸群概况，并且一路开到朝鲜半岛，最后再去黄海、东海以及南海寻找合适的停泊港口。</P>
旅程这才连一半都不到。</P>
“不是，我们到阿图岛了。”</P>
“也不知道这里是否有幸存者。”</P>
有另外一人回答了戴维斯的问题。</P>
安生和戴维斯两人齐刷刷的看过去，看到了大副弗农先生。</P>
“啊，是弗农啊，要来喝点什么不？”戴维斯举起自己的杯子招徕。</P>
“……”弗农脸色一僵，回想起了之前喝过戴维斯冲泡的迷之饮料，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拒绝。</P>
“不了不了。”</P>
“真的不要？超级好喝的！”</P>
戴维斯孜孜不倦的推销着自己的特别饮料。</P>
然后一边说着，一边往马克杯里放入了一小块牛奶糖。</P>
“……”</P>
弗农盯着马克杯里那丰富的配料看了许久，然后悻悻的摇摇头。</P>
“不了……”</P>
“那真是可惜！”</P>
戴维斯最后在马克杯里放入了一片柠檬。</P>
开始用热水冲调。</P>
顿时一股甜味带着番茄的酸和变异了的柠檬味道从戴维斯的马克杯里迸发出来。</P>
可等到戴维斯水越加越多，那一股酸甜到发腻的味道，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不是很清新的茶叶味道。</P>
最后，水将调料冲开，覆盖住，终于让这杯饮料散发出一种带有苦菊和牛奶香气的辛辣。</P>
弗农看了一眼。</P>
好像戴维斯茶杯的水面上，还漂浮着几个小小的、皱巴巴的褐色圆豆子。</P>
他不认得那是什么。</P>
所以他很庆幸没有接受戴维斯的招待。</P>
“嗯？”</P>
“你妈的，你泡茶为什么要放花椒！！”</P>
安生闻到味道不对劲，连忙也看了一眼戴维斯的茶杯。</P>
一下子就认出来花椒这种用来的提鲜调味，增香椒麻的调味香料了。</P>
“你是不是又去玛丽那里了？”</P>
“你这花椒从哪来的？”</P>
花椒北美洲可不生产。</P>
所以只有可能来自船上的厨房，戴维斯有偷料酒的前科，所以这花椒肯定也是这么来的。</P>
“不是，是阿曼达。”</P>
阿曼达是谁？</P>
“干菊花呢？也是阿曼达给你的？”</P>
“不是，是阿尔娃。”</P>
阿尔娃又他妈是谁！？</P>
“你……这东西虽然叫做，中国花椒（chinese prickly ash）”</P>
“但你知道它其实也是chinese red pepper么？”</P>
“什么意思？和胡椒一样么？”戴维斯露出迷茫的表情。</P>
“可以这么认为，一般没有人拿它泡茶喝。”</P>
安生解释道。</P>
弗农就在旁边看。</P>
但却在这时候表露出非同寻常的兴趣，“所以这是一种中国的香料？”</P>
“它能做什么？”</P>
安生看向弗农大副，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做菜！”</P>
“可以做成菜？那也可以酿酒么？”弗农说的明显就是他喝过的那种香料酒。</P>
真的很好喝。</P>
味道非常吸引人，不过当时佩德罗舰长只有一小瓶，他没有喝到多少。</P>
那里面的姜汁味道和鲜美但呛人植物焦油滋味丰富，让人回味无穷。</P>
不过弗农觉得，直接喝有点可惜，那种中国香料酒如果能拿来当做味觉增香的辅助料加入到其他酒里，恐怕会更好喝。</P>
“……”</P>
“你……”安生喉头耸动，欲言又止。</P>
“……”</P>
但最终，他还是觉得这事情没法解释，反正最后都要回国，到了老家那边，他们自然也就知道料酒是个什么东西了。</P>
不对！现在说的是花椒！</P>
“咳嗯！不管怎么说，花椒不能拿来泡茶！”</P>
或许古代有香料茶汤这种东西，但至少现在没有喝茶汤的！</P>
不对，这么看来，其实戴维斯做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出格的。</P>
他……返璞归真了。</P>
“算了……”</P>
“别说这些了，弗农，你说我们要到哪里了？”</P>
安生把话题重新导向船队航行上来。</P>
他刚才好像听到说是什么阿图岛？</P>
这可是个很出名的地方。</P>
属于美国，而美国则在冷战期间把这里作为了和苏联远东地区对抗的前线。</P>
也是白令海峡的守门大将。</P>
这里有监控苏联远东海军的雷达，也有用来起降飞机停泊船只的机场和码头。</P>
是有常备驻军的岛屿。</P>
“对，阿图岛。”弗农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