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忠不再理她,蹬梯子爬到房上把云杉没弄完的雪推下来。巧秀哪肯善罢甘休,来到前院向婆婆和弟媳数落了云杉一顿不是。
玉环道:“嫂子你别生气,我这就过去问问她,若是她的不是,我决不会轻饶她,给你出出气。”
玉环说完便向后院走去。巧秀又对秋月道:“妈呀,当着玉环的面我不好意思说你大儿子的不是,你也管管你儿子,这大白天天的一个大老爷们搂着人家一个姑娘,这像话么?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明白事理的说管我不住自己爷们的心;不明白的呢,就该说你教子无方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秋月道:“一会儿把他俩人叫过来问问不就得了,要真干出那些个伤风败俗的事来,我再收拾他也不晚。”
秋月又道:“你做饭了没?没做饭就在这院吃吧!
巧秀道:“我做熟了,这不我过去叫他吃饭正好碰见刚才那一幕么?不然我这么大的人能空口瞎胡说么?”
秋月道:“那你自己回去吃吧,”今儿晌午叫他在这吃,一会儿过来我好好说说他。”
巧秀回自己院去吃饭。玉环回到自己屋,云杉正气哼哼地坐在壁炉边抹眼泪。玉环问:“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惹着她了。”
云杉道:“我刚才上房扫雪,滑了一跤,建忠哥接了我一下,正好被那娘儿们撞见。仗着他接了一下,不然我这胳膊、腿的摔断了是小事,万一摔废了,摔死了,你说谁跟你做个伴?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心这么善这么单纯,早晚被她算计了。”
玉环道:“我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又怎么算计的了我?”
云杉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防着点就是了。”
玉环点点头,道:“走吃饭去!”
云杉道:“我不去了,万一老太太问起来可怎么说的清。”
玉环笑道:“你还想瞒呐,老太太早就知道了,实话实说呗,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建忠从房子上顺着梯子爬下来,木锨往厚厚的雪上一戳,便向母亲那院走去。玉环和云杉听到动静,知道是建忠下来了,便起身走出去锁了大门也去吃饭。
秋月问清了事情的原委不但没责怪儿子和云杉,反而觉得事情这么着做确实是对的。
巧秀觉得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向着自己说话,对玉环条件优渥的羡慕嫉妒恨,对云杉小鸟依人的神情,使她心里充满了仇恨的火焰。她心里一个可怕念头一闪而过:“若是她俩从此消失了,这些家产,钱财岂不都是我巧秀一个人的了,哈哈哈,到那时候我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阔太太了。”她想着想着心里便宽慰了许多,也就不再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建忠从地窖里拿出一筐苹果来,叫巧秀给前后两院送过去一些,巧秀痛快地给前后两院各送过去一大簸箕,建忠很纳闷媳妇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大方起来了。转念又一想,也许上了些岁数,改掉了那些坏毛病吧。
天寒地冻的都出不去门,建忠和宝根爷俩弄了一地的高粱穗子正在抛笤帚。秋月对建忠道:“一会儿再抛吧,叫巧秀过来一块儿包点饺子吃。”建忠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