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人？</P>

慕栖洲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沈南意，不发一语。</P>

化解执念？度化鬼魂？孟婆汤？</P>

信息太多，他需要好好消化一番。</P>

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个不停，如雨点滴答。</P>

沈南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双眸如一汪清潭，没有丝毫躲闪。</P>

信？不信？信？不信？</P>

慕栖洲会不会当她是神经病，直接给她送脑科做核磁共振?</P>

糟糕，她是不是该跑路了？</P>

往哪跑？</P>

……</P>

数秒的沉默，却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P>

慕栖洲再度发问：“oK，但我不是摆渡人，为什么能看见鬼？”</P>

这是他的第二个问题。</P>

沈南意松了一口气，他信她了。</P>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难道，你接触过特殊的香料？”</P>

沈南意现学现卖：“犀角香，活人只需一点，便可如开天眼一般，与鬼沟通。”</P>

慕栖洲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没见过，更别提接触。”</P>

他觉得，自己百分之一百是中邪了。</P>

沈南意说的这些，简直荒谬绝伦，可他竟本能地选择信她。</P>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P>

又或者，他不是中邪，而是悟道了？</P>

沈南意看他神色一松，一下子与他拉近了距离：</P>

“慕总，您放心！普通人就算见鬼，也维持不了多久。别怕，有姐在。”</P>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我罩你的模样。</P>

慕栖洲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旧高冷：“我需要？”</P>

“怎么不需要啊！”</P>

沈南意夸张地一拍桌子：“你知道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鬼，差点没吓死。”</P>

“哦？展开说说。”慕栖洲不动声色，递上了矿泉水。</P>

沈南意打开了话匣子：</P>

“我第一次开天眼，才14岁。大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就醒了。你猜怎么着？”</P>

慕栖洲扬眉，给她拧开瓶盖，自己都没意识到是在捧哏：“怎么着？”</P>

沈南意接过水，二人指尖微触又迅速分开，“醒来后，我发现自己站在黑漆漆的马路中间。”</P>

“突然，歘地一下，一个女鬼晃到了我面前，全身是血，我差点……”</P>

她当时就吓尿了。</P>

哭得满地爬。</P>

只是，当着慕栖洲的面，她才不会说。</P>

“我当时一激灵，立刻对她说：退！退！退！”</P>

沈南意扬起头，一脸嘚瑟：“慕总，你看，我这是天赋异禀。但你是普通人，肯定得害怕啊。”</P>

“这就是，你说要保护我的原因？”慕栖洲心一动。</P>

难怪，当她知道慕栖洲能见到鬼时，那么心疼。</P>

这一路走来，她一定吃了很多苦。</P>

慕栖洲面上波澜不惊，眸底却浮起一丝柔意：“是，我会害怕。”</P>

莫名被她哭得梨花带雨，他还以为自己没几年活头了。</P>

沈南意眨巴了下眼睛，深表理解。</P>

“有我在！别怕！你要是见到脏东西立刻滴滴我。”</P>

“滴滴？”慕栖洲拧了下眉，略带不解：“什么意思？”</P>

沈南意一挥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哎，就是打给我。我来处理。”</P>

慕栖洲哑然失笑，捏了捏眉心：“好，我就拜托沈律了。”</P>

他向沈南意伸出手：拿来。</P>

沈南意：？什么？</P>

“你的手机。”</P>

沈南意忐忑不安地递了过去。</P>

他要做什么，不会翻微信吧？</P>

慕栖洲拿过她的手机，点了几下，又递回给她。</P>

“存了我号码，下次滴滴你。”</P>

沈南意松了一口气，好险。</P>

“这么说，那个陈红也是找你度化的？”</P>

沈南意满脸诧异：“你连陈红都看得到？”</P>

慕栖洲点头，薄唇一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用酒瓶砸你？”</P>

原来如此。</P>

沈南意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救她。</P>

世上渣男千千万，家暴是最最渣的，没有之一。</P>

幸好，他不是。</P>

她对慕栖洲的坏印象，开始有点改观。</P>

沈南意凑到他眼前，用力嗅了嗅：“难道你开天眼了？不对啊，你没那个味儿啊。”</P>

两人面贴着面，鼻息炽热，慕栖洲没来由地心一紧。</P>

四目交织，他的喉间滚动，嗓音愈加低沉：“什么味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