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P>

车窗外，开始下起瓢泼大雨。</P>

车内一片漆黑，后座星火一点，飘着一缕烟。</P>

四周静得只剩雨刮来回咵嚓的声音。</P>

渐渐地，两侧车窗彻底被雨水模糊了视线。</P>

慕栖洲收回视线，扯了扯领带，透了口气。</P>

莫名烦躁。</P>

车里的烟灰缸里，顷刻间又插满了烟屁股。</P>

“陈格，你相信有鬼魂吗？”</P>

陈格不解地抬眼，望向后视镜：“老板，会有吗？”</P>

如果有的话，他最想见的鬼魂是他爸爸。</P>

慕栖洲抖了抖烟灰，唇角一抬，似自嘲：</P>

“听说，人死了有执念，便需要灵魂摆渡人来度化，才能入轮回。”</P>

陈格：“这么玄乎？”</P>

慕栖洲在暗夜里嗤笑：“还有犀角香，沾衣带，活人便能与鬼相通。”</P>

车子往半山的枫华别墅开去，山路漆黑。</P>

时不时一道惊雷，雨刮左右摇摆，大灯随车浮动。</P>

陈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板，这个点，说这个……”</P>

慕栖洲垂眸抖了抖手中的烟，落下几粒灰，笑得很深：</P>

“你去查沈南意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我要最详细的。”</P>

陈格有些奇怪，慕总这是对沈南意有多不放心：“好的，老板。”</P>

“您是怕沈律师，有什么不妥吗？”</P>

慕栖洲吐了口烟：“没什么不妥，只觉得有趣。”</P>

陈格嘴角一抽：有趣，您就查人老底？</P>

慕栖洲靠在座椅背，若有所思。</P>

蒲世杰他们个个都记得沈南意，他向来过目不忘，又怎会全无印象。</P>

难道是车祸影响了这部分的记忆？</P>

“我看她的表情，当年转学似乎有隐情。”慕栖洲点了点烟灰：“就当帮何寂查了。”</P>

陈格心下暗笑，何医生那么多个前女友，也没见老板关心过。</P>

陈格：“吴总刚刚来电话了。他说，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P>

慕栖洲表情有些不自然，刻意解释：“嗯。就当是补偿她砸酒瓶子的事吧。”</P>

陈格：“老板，刘文那种人就是疯狗。他逮住沈律师咬，就是欺负她是女人。”</P>

他早就看不下去了。</P>

这种吃软饭的男人最下作。</P>

慕栖洲吸了一口烟，眯起了眼睛，眼神一冷：“他不会有机会咬人。”</P>

陈格望了望后视镜，看来，慕总早有安排。</P>

“还有，您上次让我查的大白的生产厂家，有结果了。”</P>

慕栖洲扬了扬眉，他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P>

“这款大白挂饰，当年是配合电影首映时作为赠品用的。并没有在市面上出售过。也没有生产国绣二十六个字母的大白。而且，只做过一批。”</P>

“大白的事到此为止。我上次让你扔的那个大白，还在不在？”</P>

陈格一愣：“老板，那天忙着去医院看太太，我没留意。”</P>

慕栖洲抬头想了想，又继续签文件：“找不到就算了，那个是沈南意的。”</P>

那个大白，是沈南意丢的？</P>

陈格顿悟：“好的。”</P>

……</P>

沈南意被一通电话吵醒。</P>

昨晚在梦里斗了一晚上的鬼，她的起床气很重：“喂，有屁快放。”</P>

“沈律师，我是刑侦队的张奇。”</P>

沈南意立刻炸醒了：“抱歉，张队！您请说。”</P>

张奇顿了顿：“沈律师，非常感谢你昨天提供的线索。但是昨天至今，高大强始终坚持他是无辜的，他没有作案动机。”</P>

“按照规定，超过24小时，我们就要放人了，如果你们还有新的线索，请联系我。”</P>

沈南意汲了一口气：“好的，张队，谢谢！”</P>

昨日猜测的最坏结果出现了。</P>

高大强的心理素质相当强大，咬死了不认。</P>

张奇提到没有作案动机，有他的合理之处。</P>

高大强靠着孙小凤养活，杀了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P>

孙小凤虽没钱，但徐娘半老尚能接\/客，高大强又不是傻子。</P>

相对而言，何大宝更符合激情犯罪的动机。</P>

沈南意抓了把头发，想得头秃。</P>

……</P>

手机取消静音模式之后，信息滴滴滴滴狂涌而入。</P>

何寂：宝，醒了吗？</P>

何寂：今日阳光明媚，可愿给个机会，让你我一同沉醉在这美好的周六？</P>

沈南意直接删除信息，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P>

胡茵茵：南意，英哥微信怎么不理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