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为什么哭啊？”</P>

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娃，不知从哪个云头里钻了出来，托着下巴蹲坐在她的身旁。</P>

一双眼睛黑亮溜圆，头上还盘着一个圆圈的发髻，煞是可爱。</P>

沈南意擦了擦眼角的泪：“哪儿来的小仙童，姐姐没哭。”</P>

“你看，你的眼睛红通通的，还有泪痕呢。”</P>

小仙童很是老成地摸了摸她的脸，小手肉嘟嘟的：</P>

“姐姐，我给你吹吹，吹吹眼睛就不红了。”</P>

“小丫头，这九重天的人都上哪去了？”</P>

“天尊云游四方，其他的人都散落各处，各司其职。”</P>

“那你是什么人？”沈南意好奇地看着她。</P>

小仙童托着腮，奶萌萌的：“我是小仙童啊。”</P>

沈南意重重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上的小发髻：</P>

“行吧！你玩儿去吧！姐姐走了！”</P>

“姐姐，你别走啊，陪我玩儿会吧。”</P>

小萌娃拉着她的衣服，不让走。</P>

“下次吧，姐姐心情不好。”</P>

沈南意试图想要拉开她软糯糯的小手。</P>

可小萌娃一双黑眸竟浮起了水光，看着十分可怜：</P>

“姐姐，你就陪我一会儿吧。”</P>

看她这副模样，像是许久没有遇到能说话的人了。</P>

无奈，沈南意又坐了下来：</P>

“行吧，那就只陪你一会儿。”</P>

小萌娃托着下巴，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她：</P>

“姐姐，你是遇到伤心事了嘛？”</P>

“我的师父死了，神魂坠入九幽。可他不该死，他拯救苍生，不该是这样的结局。”</P>

沈南意红着眼眶，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萌娃：</P>

“不过，你一个小娃娃，哪里听得懂呢，哎。”</P>

小萌娃口齿伶俐：“不，我听得懂。你师父是个好人，他死了，你很难过。”</P>

沈南意轻笑，双手抚着脸，眼泪夺眶而出：</P>

“你说的很对，他是这个世间最最好的人。我曾经以为他一辈子都会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失去他。”</P>

“我曾听天尊讲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世间万物皆循环往复，你又怎么确定他死了呢？”</P>

沈南意一怔：“好你个小仙童，水平挺高啊。”</P>

她沉凝片刻，再道：“你还小，不懂九幽的可怕。九幽乃三界极寒之所，素来只有幽冥的主人泰山府君方可出入。道行极高深的神仙进去，也会被化成一滩水的。”</P>

小萌娃又天真地说道：“那你可以去请泰山府君去九幽救人啊。”</P>

沈南意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郁结：</P>

“泰山府君，他也不见了。”</P>

想起慕栖洲，她更是悲从心中来。</P>

几个月过去了，他不但没有回归府君之位，更是连本尊肉身都不见了。</P>

连无量道长都追踪不到，更何况是她呢。</P>

小萌娃被她的哀伤所感染，双手托腮，眼神瞬间变得黯淡：</P>

“那你的师父，可怎么办呀？”</P>

沈南意的希望彻底破灭，忍不住将头靠在膝上啜泣：</P>

“English，他再回不来了！”</P>

她闯上这九重天，就是希望有人能救蒋英雨，可这云端之上，只有这么个小屁孩。</P>

天尊是蒋英雨的师父，若他能救，早就已经现身了。</P>

想明白这一点，沈南意彻底陷入了绝望。</P>

身旁的小萌娃老神在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P>

“姐姐，你不要难过。</P>

‘生者寄也，死者归也。’</P>

人在这天地间，就跟住旅馆一样，都是有时间的。</P>

就连九重天的神明，也终有与天地同祭的那日。</P>

你以为的生，未必是生；而你以为的死，或许有一天，会以其他的形式回归。”</P>

沈南意抿唇，这道理她如何不懂。</P>

只是心中的愧疚和悔意像是一块巨石，压着她喘不过气。</P>

她的喉间泛起丝丝苦涩，心抽疼得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