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明天的话。</P>

沈南意说着说着，唇角有些发苦。</P>

她故作轻松，向着慕栖洲扮了个鬼脸：“我就是叮当猫，喵……”</P>

慕栖洲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布满皱褶的心被她的笑容熨平，如同在重重密林之中找到了出口。</P>

他脱下外套垫在地上，拉着她一起坐下，觉得地面太硬，又将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膝上，搂在怀中：</P>

“能和你一起，就算是永远暗无天日，我也满足了。”</P>

两人紧紧地抱着，在这狭小的密室之中，享受着难得的静谧。</P>

二人谁都没提，若泰山府君归位，他们之间便永远只能隔着忘川相望，再也无法相守。</P>

“沈南意，我是罪人。”慕栖洲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低头忏悔。</P>

当初他和蒋英雨瞒着沈南意定下的计划，本该是由他神魂归位后，将阿寂诱入九幽。</P>

计划本身并没有问题，他是真正的泰山府君，可以自由进出九幽神魂不灭，而阿寂这个假冥主，进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P>

可没想到他却被困在禁制之中，迟迟未能回归；蒋英雨只能以身作局，慨然赴死。</P>

“阿雨本不该死，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P>

提起蒋英雨，沈南意心头的伤疤再一次撕裂，血汩汩地往外涌，痛彻入骨。</P>

“English……”</P>

她垂头靠在膝上淌泪，失去了他后，每一天都是暗无天日的地狱。</P>

可她心里还是明白，这不是慕栖洲的错：“阿雨他肯定不会怪你，我更没有资格。”</P>

他们为了保护她，一直默默地背着她做了许多的努力，她又有什么脸面来责怪？</P>

“可是，到底是谁能拿到你的精血，设局困住你？”她想不明白。</P>

慕栖洲将她的头移到自己的腿上，轻拂她的脸，声音极低：“我还不能完全确定。”</P>

“也不能告诉我？”沈南意抬眼，有些不解。</P>

“还不是时候。”慕栖洲的指尖滑过她的脸，来回摩挲：“先看看这结界的效果如何。”</P>

他不敢轻易说出口，这个一闪而过的猜疑，只让他更觉得自己不堪。</P>

沈南意知道，他并不是不愿说，而是有顾虑。</P>

她将脑袋又朝着他的腰腹处拱了拱，很是乖巧：“好。我陪你。”</P>

*</P>

结界中的密室不大，四壁皆是灰白，空无一物。</P>

两人十指紧扣，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默数时间的流逝。</P>

几乎每隔几分钟，沈南意的手指便紧紧一握，生怕身旁的人又被禁制带走，消失于无形。</P>

每每这时，慕栖洲都要用力地回握，无声示意着他的存在。</P>

这一场等待，像是钝刀子割肉，无比煎熬。</P>

慕栖洲怕她失望，安慰道：“这一次已经是我停留的最长的一次了。”</P>

沈南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站起来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在密室内设置了一个新的结界。</P>

红光如雾散开，罩在了密室之外。</P>

“想要破我的结界，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双保险了。”</P>

慕栖洲微微一笑：“等坚持到噬魂兽寻回我的肉身后，那禁制对我就没有效果了。”</P>

沈南意睁大了眼睛，热切地看着他：“为什么？难道它只禁锢神魂？”</P>

“没错。神魂一旦回归肉身，最后一丝灵气会将我的全部神力唤醒，任何禁制都无法困住我。”</P>

慕栖洲眉宇间的英气如旧，他本就不是个容易服输的性子，从一开始如困兽入笼到如今时不时突破，对禁制的类别和特性，已经摸出了七八成门道。</P>

“难怪，当时我下忘川河时，有人趁乱就偷走了你的肉身。说到底是不想你回归。”</P>

沈南意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脸颊，猜测道：“难道，这个人是幽冥中人？”</P>

慕栖洲摇头，眸色黯沉：“幽冥之中，没有人有这么高的神力。”</P>

沈南意垂头，双手托腮，有些沮丧：“这三界会上古秘术的，两只手都数得出来。”</P>

她低垂着眼，略带踌躇，有些欲言又止。</P>

慕栖洲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眼里带着探询：</P>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P>

沈南意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P>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