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些日子受到子墨的惊吓,元俪对陌生人有着前所未有的警惕。虽然子墨被证实不是坏人。但是她不敢保证,来到她近前的人,没有坏人。</P>
她看着那个人,似乎有些神经质,但人还算清秀,待人也彬彬有礼。可是,谁也没说过,坏人就没有清秀的,必须凶神恶煞。她望望四周,觉得他没有理由,必须与她同座。她望望周围空着的位置,没有回答他。</P>
“也罢,本来想在临死之前,与人聊聊,还是算了。”那人叹气,转身欲走。</P>
元俪一听吓一跳。她想。自己是不是中了邪,老是碰见这事。殷鉴不远,可是,她不能见死不救。</P>
“坐吧。”</P>
元俪往左让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右腕上戴着的那块特制手表。虽然不能伤了子墨那样的好人,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P>
元俪打量他,看着他的眼神涣散,眼睛透红,闪着绝望的光。</P>
她小心地问:“你也是来参会的吗?”</P>
“是,我就是来参会的!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那个人红红的眼睛望了元俪一眼,“我是骑自行车来的!我家,距离这边有300多里,我骑车走了三天。我走到这里,腿都软了。”</P>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因为,我没钱了!缴了会费之后,我的口袋里所剩无几。几年以来,我花了无数的钱,我出书,我参与合集,我参加征文比赛,可是,最终我发现,我还是我,没有丝毫改变!现在,我失业了,没有收入了,可是为了最后的希望,我咬咬牙坚持着。”</P>
“你知道我晚上在哪儿歇息吗?就在这一片的长凳上!天当棉被椅当床,海风饰我梦衣裳!你以为这是浪漫吗?这是无奈和凄凉!”</P>
“这么广阔的空间,我连拥有一间茅屋的奢侈都没有!有几天天气不好,下雨,我就躲在卫生间瑟瑟发抖。饿了,啃着冰冷的馒头;渴了,饮着自来水。发烧了,也无人问候,寒冷了,也无暖在心。”</P>
“那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住在豪华的房间,你们躺在柔软的床上,做着温柔的梦。饿了,有丰盛的正餐;渴了,有泡好的茶水。伤了,有友在侧;哭了,有爱在慰。”</P>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希望也没了。我感觉,我没有回去的勇气了,也没有活着的勇气了。”</P>
元俪尽力往椅子的边缘退缩。他是有些可怜,但他现在的状态更是可怕。可是,她又不敢离开,怕刺激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