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处暑一过，暑期终于正式退出了季节。养了近一月，元俪的身体也算有了起色，脸上也浮起了水润健康的粉红。</P>

想起这一年，元俪感觉成长了许多。</P>

尤其是近期的郭潇的自杀，让她时不时就陷入了思索。他自杀的那一天，是她最凶险的时候。</P>

她似乎感觉到时间在静止，生命在流失。偶尔清醒的时候，她的手，被萧殊遇拿着放在他的脸上。而她，连抚摸的力气都没有。她的父母和弟弟，也在旁边站着，强忍着泪水。</P>

她知道萧殊遇，也在准备着，她与亲人的告别。她好留恋，可是，那个人的影子，连留恋的机会都不多给她。</P>

“元元，你妥协了吧！”</P>

她能感受到，萧殊遇在说这话的痛苦。她的妥协，将意味着他在她人生中的退出。他不能，也不愿，可是，他也为她的痛苦而痛苦。</P>

元俪摇头，“失自由，毋宁死。守得今晚，也许就云开雾散，日出东方；也也许，再没有属于我的日出日落，月升月没。但是，我希望，我的家人，还有萧殊遇你，记得我。愿你们，带着有我的记忆，开启新的生活，经历生命的精彩。”</P>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萧殊遇一个人跑到月光下，一会儿质问苍天，要它把他的元元还给他；一会儿哀求明月，求它放过他的元元。元元若有亏欠，他来还，哪怕用命。他像疯魔了一般。</P>

想起华歆，萧殊遇还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哪怕他也死了，也别想好过……说好的希望呢，它在哪里？</P>

她也想怨，也想梦，可是她已经没了气力。她的怨，只能化作那奢侈的清醒的目光；她的梦，只能在那个幽长沉郁的人影里叹息。</P>

最后的意思，她想，真不要别呀！可是，她还有不别的机会吗？</P>

……</P>

那一晚，萧殊遇，还有她的家人，守了她一夜。</P>

清晨时分，她醒来了，痛苦离她而去。</P>

她贪婪地享受着初升的日光，惊喜地感受着属于自己的、自由的生命的搏动，还紧迫的不停地呼吸着清鲜的气息。生命回归的感觉，真是好呀！</P>

当伏在床边的萧殊遇感到她的异动，抬头便迎上了她生命回归的目光。她说不清楚他到底什么眼神。有些像绝望后的意外之喜，还有一直期待着的希冀。</P>

她听他的呢喃，好像他在说不再怨华歆的话，还有对未知逝者的安息的祈祷。</P>

她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是她又觉得，他实在心灵也受了折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