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沫望着元俪,又揽住她。元俪挣不脱,便扭过头,不想看他阴险的眸子。</P>
他和小洙姐姐的眼睛很像。这也是她一直困惑和怀疑的地方。可是为什么,那眼睛搭配在小洙姐姐的脸上,是美丽动人,可搭配在她哥哥的脸上,就变成了包藏祸心?</P>
孙沫却强迫她扭过来,面对他轻浅的有些调侃的笑容,“元俪呀,你想误导我?明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想我在这儿挖一夜的雪,误了明天的良辰吉日?雪下的枯枝败叶存在与否的疑问,与人生之婚礼之日确定的重大,哪个更重要,我心中没数吗?”</P>
元俪有些无奈,她拗不过他,她总是拗不过他。他已经不是子墨了。子墨待人如君子,不会强迫她;可是孙沫如猎人,对待他网中的猎物,他有主动权。</P>
可是元俪不愿想婚礼的事情,她只继续自己的话题。</P>
“我知道,你冒充子墨来到我身边,就是企图在一片晶莹之中挖掘到你希冀的污渍和瑕疵,然后,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肆无忌惮地摧毁这一片晶莹,是吗?”</P>
元俪一直强忍着泪,但眼还是湿润了。“孙沫,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做破坏者吗?”</P>
孙沫嘴角的笑隐去。他一直想缓和矛盾,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却想激化。</P>
“元俪,你真是我的知音呀!没错,我就是要做破坏者!洙洙当初被周令逼婚,惨遭侮辱,从楼上跳下,血溅雪地,风诉雪泣,孤坟凄凉凉。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录了她的声音,表还了对你的控诉。”</P>
孙沫红着眼睛,把录音放给了元俪听。</P>
“元俪,我恨你。你的文字,诠释了美好,也成全了邪恶。有人玷污了你的诗,我疑了你的心。”</P>
小洙姐姐的声音,是元俪熟悉的。可是言语中的指责和悲愤绝望之情,又让元俪陌生。她听得呆住了,甚至忘了现在的处境。</P>
小洙姐姐竟然在恨她。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没有表达对施暴者的仇恨,没有对上天不公的诘问,却特意表达了对她的怀疑和控诉。</P>
为什么呢?元俪有些迷惑。但想到她口中的文字和诗文,想到她出事的地点是她文中着以笔墨肆意渲染美化的小京华,忽然有了一丝明悟。</P>
小洙姐姐,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让你对生命如此绝望?可是元俪不知道,她不知道呀!不过,小洙姐姐,无论你如何牵连,小妹我都不辩驳。也希望文字之连,因我而止。你为生命最后的控诉,我也认。可是,小洙姐姐,假如你哥哥因此而报复我,要我的一生,他是不是有这个权力?我又该如何……</P>
孙沫不容元俪多想,逼问她,“元俪,你说,洙洙最后的心愿,我该不该成全?又该如何成全?”</P>
元俪颤声问,“孙沫,你想如何成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