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是在研讨会期间得的。你们知道,洙泗公司是我投资的,为了打开局面,我们就举办了一次研讨会,地点选择在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邀请的都是崭露头角的文学新人。元儿,我的妻子当时是重点邀请的。当然,我对她并不是公事公办,是有私心的。她忘了我,我却忘不了她。所以,她是被特殊优待的。可是她到的第一天就出了事。”</P>
“我的妹妹,其实更惨。她从学琴的时候就陷入了阴谋。这事我也有责任,是我识人不明。她的那个老师就是周昕。她害了洙洙还嫌不够,又因为元儿破坏了她的琴非得害元儿。我说过,那个女人琴医双绝,最后几年,更炼得一手霸道毒药。</P>
“她第一次加害元儿不成,又开始了另一个计划。这次,她选的是她的本家。其实那天以后,我也非常担心她出事,我怕我担不起这个责任,虽然这个责任,是我自己施加给自己的。可是在最后,她还是出事了。虽然施害她的人最终软化在她的善良美丽里,但她还是溺水受伤。我给她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显示,她可能收到海水中未知病毒的攻击。我非常自责,所以在她发病以前,我便抓紧了那个肇事的人,以应付不测。我告诉他,他必须为他的行为负责。”</P>
“那个人叫华歆,其实也姓周,就是江南周家的本家。即是周家,就是个中医世家。他自小便接触中医药,懂药理辨药性,要不,也逼不出来。</P>
“元儿在伤后一周左右发病,发了病,她就一直低烧,呓语,情况很不好。幸亏照顾她的人也尽心。我建了实验室,并提供原料,逼着华歆炼药。我告诉他,假如药炼不成,元儿遭遇不测,他就有过失杀人之罪,他就别想好!我一定想法把他送进监牢!华歆受了刺激,终于迸发了超级的智慧,把药炼好了,不过他也累得差点疯掉。还好,用过药以后,元儿慢慢好起来。”</P>
说着,孙沫嘴唇有些干,但他坚持没喝石文缨递过来的水,“这个答案,二位可满意?当然,我对我家元儿,其实是少年结识,原是用情已深。但她身边有人,当时我也只做君子之念,没有非分之想。”</P>
“郭潇自杀那晚,你在干什么?”楚策不觉进入了他的角色。</P>
“其实,我跟郭潇不熟,压根儿就没注意过他,也没关心此事。我的心,已被元儿的生死占满了。我记得最清楚的那一天,是炼好药那一天。那天傍晚,华歆说药好了然后累极马上睡了。我也累,但我不能休息。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我马上独自去给元儿送药。我到了萧殊遇到咨询室,叫他到门口拿药。我没进去,也没离开。我不放心呐!我眼巴巴看着萧殊遇在里面忙活。他给元俪喂了药,半个多小时又给她量体温,摇头,又接着量,量了十几次,才惊喜交加,说元儿体温有些降了,药有效果。我看看外面,天早已经黑了,马路上华灯尽上,璀璨宇内。我看时间,大概晚上十一点多钟。午夜已临,我也终于几天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困意,就在车里睡了过去……”</P>
那一天,他的确到了萧殊遇的咨询室。但是,他不是送药的。药早已给了郭潇。他是预备不测,开始他的行动。元俪若真有意外,他的另一个计划就马上启动了。他在门口待了几分钟,觉得辣眼睛,就离得远了些。但又不放心,隔一会儿忍不住又上前。萧殊遇也知道,但他没心思管他,更不知他的心思。萧殊遇见他在外面辛苦,叫他进来,他拒绝了。近距离看他们,他怕自己克制不住。</P>
当郭潇把药液注进输液管,药液开始在他血液中循环时,元俪就有了异动。她体温骤升甚至到了极值。当时萧殊遇吓坏了,还是他告诉他,这是正常反应,说明郭潇已开始行动,元俪获救在即。他安慰他,也安慰自己。</P>
“……我醒来时天刚亮,东方红日初生,霞光万道,堪入人心。萧殊遇的诊室还亮着灯,透过玻璃,里面情形隐约可见。元儿斜靠在萧殊遇的肩上,我心中又欣慰又不是滋味。元儿,你还记得那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