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梵微微一笑，像是没看见对方的警惕，只双手合一，低声默念一句“阿弥陀佛”。</P>

洛惜瞳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后退一步，觉得自己触碰到剑宗和佛宗的隐秘之事。</P>

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询问……甚至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继续待在这里。</P>

倒是一旁向来大大咧咧的楚安景注意到她的拘谨，挑了下眉：</P>

“无碍，不是什么秘密。”</P>

无碍吗？</P>

洛惜瞳心中一惊，想起擂台赛时顾清恒意味深长的话语，又看了看一旁的剑宗众人。</P>

唐医修表情淡漠，而药王殿的药师对她笑笑，似乎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P>

她从终日担忧中突然寻出一份清醒。</P>

这是剑宗的态度，又何尝不是……试探。</P>

离开玄天门主城的前一晚，父亲突然与她秉烛长谈，脱下了“父亲”那一层身份，是以洛家家主的身份，与自己的继承人沟通。</P>

他说。</P>

“惜瞳，此趟前往剑宗，无论成败，对于洛家都是一场豪赌。”</P>

“惜瞳，我向来教你处事谨慎，行事再三考虑……你做的极好，也就偏偏差了一分破釜沉舟的勇气。”</P>

烛光摇曳，映着长者的身影于墙壁晃动，谆谆教诲响在耳边：</P>

“……若我有意外，这偌大的洛家需要你担起……我的女儿，一定不会让族人失望。”</P>

“你要记住，修真界势力众多，如我们这般的家族，依附大宗门而成，有时候要竖起耳朵，睁开眼睛，有时候要闭目塞耳，强装不知……”</P>

“没有长盛不衰的家族，大宗门亦是如此，作为家族的执剑人，你要在动荡中最快做出那一份抉择。”</P>

“有时候，都来不及让你辨别对错，只靠一个‘赌’字。”</P>

赌上族运，千年前的洛家先祖赌赢了。</P>

而现在，洛家在玄天门几个家族中越发势弱，门主态度也暧昧不明。</P>

轮到他们站在抉择的岔路口。</P>

洛家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望着灯火下那双明媚的眼眸，心底闪过心酸与无奈。</P>

再给他五十年……哪怕只有二十年，他能将洛家完整交到女儿手上。</P>

而现在内忧外患……谁都不知道一场意外何时会来。</P>

“……没有人能永远做出正确的选择，但，大厦将倾时，不敢做出选择，眼睁睁看着自己困于囹圄，更是致命。”</P>

“勇敢去做吧，我的女儿。”</P>

“但你要记住，洛家，哪怕依附他人，也不能成为毫无自主的傀儡。”</P>

“这是我们的底线。”</P>

回忆结束，洛惜瞳出神地注视着榻上的男人。</P>

——父亲，所以……这是你的抉择吗？</P>

她眼神坚定下来，一直虚浮的气息彻底平稳，连修为都往上跳了跳，引得楚安景多看了两眼。</P>

楚大伯惊讶：哦？这丫头突破了？</P>

啧。</P>

洛家人的天赋倒真不错。</P>

不远处，宋煜被身后的师妹拉了拉。</P>

楚云眠：“？？？”</P>

“大师兄，什么种子啊？”</P>

她的小脑袋瓜飞快转动起来，结合闭关后知晓的信息，突然想起前不久相遇二师兄，询问剑宗情况时，对方曾言“佛宗数次询问楚仙子何时归来”之事……</P>

种子？</P>

麒麟草？</P>

佛宗找了好几次周师兄和三师姐，反复询问“霁日魔昙”和“佛骨金莲”……</P>

种子……</P>

是什么……灵植吗？</P>

楚云眠疑惑的视线投向虚梵。</P>

这位待在剑宗数年的佛子可不像其师兄那般一心礼佛，总是嘴角含着笑意，实则与剑宗做过数次交易，也算是互利互好。</P>

宋煜作为楚安淮的大弟子，当然知晓佛宗的目的。</P>

麒麟草是第一步。</P>

天龙战榜后，特别是第二轮小飞猪秘境后，佛宗反复查看留影石，有了向剑宗提出了第二步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