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开口。</P>

他们隔着这不算远的距离，只是静静地互相看上一眼。</P>

傅离寒怔在原地，忽生退缩之意。</P>

却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推了自己一把。</P>

“去呀。”</P>

楚云眠神色认真，催促他：</P>

“快去呀，下次再来打鬼眼，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P>

傅离寒身形一顿，终是鼓起勇气，艰难地迈出了那一步。</P>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P>

对面枣红大马上的男人，也握着缰绳，慢慢踱步而来。</P>

身后的儿女残魂浑噩，他却眼神清明。</P>

傅沉下了马，拍了拍自己的老伙计，朝着幼子走来。</P>

明明是魂魄，但那股肃杀之气却好像已经渗入魂体，带来刺骨锋芒。</P>

他摘下盔甲，露出一张古板严肃的脸。</P>

父子隔着十多年，隔着咫尺，隔着生死，就这样看着对方。</P>

许久许久。</P>

傅沉严肃的神情一松，他说。</P>

——小寒，你长大了。</P>

傅家向来是慈母严父。</P>

作为严父，他会排兵打仗，却很难懂家中这些小崽子的心思……特别是向来叛逆的幼子。</P>

傅沉张了张嘴，在高大青年的凝视中，下意识找着话题：</P>

“……书房内有皇都历年的殿试试题……”</P>

“皇帝早死了。”</P>

“……死了？”</P>

“嗯。”</P>

傅沉沉默了。</P>

半晌，他又道：“那你怎么考……”</P>

“爹。”傅离寒打断他，“我不考状元了。”</P>

“……不考了？”</P>

“嗯。”</P>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P>

傅离寒看着记忆中的脸庞，望着对方踌躇的样子，突然嘴角带上一点笑意。</P>

他说：“学你带兵打仗不好吗？”</P>

傅沉下意识开口：“学我？但你不喜欢……”</P>

“我后来发现……我挺适合的。”</P>

又是久久相对无言。</P>

半晌，高大威猛的傅将军上前一步，拍了拍幼子的肩膀。</P>

“傻小子。”</P>

身后的残魂们逐渐步入黑暗。</P>

傅沉将儿子搂住，哑着声音：</P>

“……傻小子。”</P>

身后枣红大马嘶鸣一声，他缓缓松开活人体温，后退一步，拍拍胸口。</P>

高大的身影渐渐隐匿于黑暗中。</P>

鬼眼一日不散，他们将一直与其征战。</P>

傅离寒站在原地，看着思念已久的身影消失，久久未动。</P>

应该满足的。</P>

他想。</P>

这一世，至少他有了再见他们的机会。</P>

鬼将军垂下眼眸。</P>

小花迈着根须路过，突然感到花苞上溅落一滴水。</P>

它疑惑地伸出根须摸摸——咸的？</P>

……</P>

另一边，楚云眠抱着鹅子，在心里询问：</P>

“就不能再把它挖出来？”</P>

冥玄宝鉴恨不得翻白眼：“你打得过吗？”</P>

“我可以劈……”</P>

“没用，它躲在鬼域深处，除非你将整个鬼域拆了！”</P>

“啊……”小星星有些无语，“那我忙活这半天……”</P>

小鉴想了想，安慰道：</P>

“至少你们将残魂解救了……不然再过个几年，就真被这鬼气全都消磨干净了……”</P>

“至于以后，嗯……你们的修为还不够……至少要合体期。”</P>

楚云眠：“……”啊……有点久。</P>

她抚摸着鹅子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反复思索。</P>

——原着中，龙傲天将鬼将君杀了，得到了鬼域无数珍宝，实力大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