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萧缜回到了萧守义、张文功身边,孙典还没过来。
萧守义“他跟你说了什么”
萧缜如实回答。
萧守义皱眉“倘若他说的是真的”
萧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算我们放了他,以他的狠辣,过去后只会卖弄口舌加深囚龙岭匪帮对我们的不满,绝不会说我们半句好话。如果是假的,他威胁我们不成,极有可能会用同样的说辞去蛊惑知县,待他逃脱,恨的还是我们萧家。”
不等萧守义开口,张文功沉下脸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抬脚
就要往秦哥那边走,萧缜扣住他手腕,低声交代了一番。
张文功听完,转身换了一个方向。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在萧缜叔侄去齐家小坐时,在张文功也被其他村民叫走的时候,一个头发灰白的老汉过来了,挨着绑在外排的流民们走,经过一个吐一个。当他来到秦哥面前时,秦哥早有防备地仰起头,瞪着毒蛇一般的眼睛威胁道“不怕死你就试试。”
老汉被吓得后退两步。
秦哥蔑视地笑。
突然,那老汉取出别在背后的菜刀,对着秦哥便是一通乱砍,边砍边嚎天杀的,你杀了我们村那么多人还不悔过,还敢要挟我,现在我就替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老汉的暴起吓傻了秦哥左右的流民,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就被喷溅了一脸的血。
有村民跑过来,拉走了失去理智的老汉。
然而此时,那位秦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将近晌午,卫县知县刘英带着两百个民壮浩浩荡荡地赶来了,后面跟着一群跟来看热闹的百姓。
刘英骑马,里正张茂德骑着骡子在旁边为他带路,来到安置尸体的村这头,张茂德悲从中来,指着那一排排尸首道“县老爷,都在那,都在那啊。”
刘英早就看见了,看得他脊背发寒,已经能想到此事传到朝中,皇帝该如何愤怒。
刘英也很愤怒,都是这些该死的流民,若非他们跑到卫县,他哪里会招惹这层麻烦
无需审问,事情经过明明白白地都摆在眼前,得知几个流民被乡亲们反杀后,刘英毫不在意,先假惺惺地安抚一遍村民们,给松树村幸存的每户都发了五十文压惊钱,再当众宣布道“依据本朝律法,凡聚众杀人放火之流民,地方官府不必奏闻朝廷,皆斩”
乡亲们都高声欢呼起来。
刘英吩咐带来的民壮将那些缺胳膊断腿或手脚健全的流民们押到村北偏僻之地,当地斩首,再一把火烧了了事。
火短时间烧不完,刘英再递给张茂德一串铜钱,让他安排乡亲们处理后事,便准备带人回去了。
张茂德扑通跪拦在他面前,哭着恳求道“县老爷,请您想办法管管那些流民吧,不然再有流民杀过来怎么办我们村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啊”
刘英皱皱眉,再看看那一圈巴巴等着他开口的村民们,不禁长叹一声,愁道“你们以为我不想管吗你们别看我是知县,县城里能调用的民壮加起来才五百人,这些流民蝗虫一般散布各地,我派人去抓,他们立即跑了,事后再回来,我能有什么法子”
“不过你们放心,朝廷发下公文了,让各地县城就近安置流民,我已经在着手安排了,这两日就会给流民们分地分种子,他们有了地,就不会再给乡亲们添乱啦”
这才是乡亲们最想听的,也是真正能让他们安心忙碌春耕的举措。
刘英劝散了乡亲们,临时想到一事,问张茂德“你们村,现在有多少无主之地亲戚不算,只要户主一家死绝断了香火的,全算无主。”
张茂德愣住。
刘英目光如刀“怎么,你不知道”
张茂德低下头,闭着眼睛平复片刻,解释道“我手里有田册,只是昨晚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统计。”
刘英“现在就去统计,晌午我就在你家吃了,拿到田地单子再走。”
张茂德不敢违背,只得带路。
刘英跟着他,走了几步,他忽然看向萧守义、萧缜、孙典所在的方向。
除了孙典面带不满,萧缜叔侄都垂着眼。
刘英认出孙典,笑了“这不是本县的前捕头吗,原来你住这边”
孙典呸了一口。
刘英不以为意,也懒得跟这个被他赶出县衙的前捕头计较,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