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大长老一条条的命令发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肃穆起来。

没有人反对。

也用不着长老联席会议来认可。

因为这一切的预案，都是当初钜子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的。

可以说，云顶墨家扎根西南之后，一直以来的筹备，都是围绕着接下来的这一切，进行的。

如果有可能，没有人愿意战争。

踏踏实实活着多好？

特别是在钜子，以及所有人的努力之下，云顶墨家辖区内的生活，可以说比外界领先了整整一个时代……

无论是云顶城，还是几个分舵，内中居民的那种自豪感，都是油然而生的。

但是，在钜子一遍又一遍的灌输之下……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幸福的生活，从来都是来之不易的。

有的时候，甚至需要用性命去争取。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墨家永远都不可能做到“与世隔离”，也不可能如佛家一般出世，不沾凡尘。

所以，就得拿起刀枪，跟那帮家伙拼命。

大时代，来临了！

……

会议结束之后，陈九暮被大长老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与会上慷慨激扬、果决凌厉的状态不同，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疲惫。

简单地与陈九暮聊了一会儿涂山之乱，又了解了妖后等人的去向之后，大长老捏了捏鼻子，说：“涂山迁往仓觉，也是好事——仓觉初建，实力尚浅，若是有了涂山狐族的加强，也用不着担心后续被人觊觎……”

陈九暮犹豫了一下，说：“您不担心狐族……”

听到这会儿，大长老难得地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陈九暮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大长老说：“你现在应该知道妖后与咱们钜子的关系了，说起来，当年我们几个，都跟妖后混过，算得上是老熟人，大家呢，也算是一家人——有着涂山狐族坐镇，说不定日后……咱们云顶城，也有个退路……”

哈？

听到大长老的这话，陈九暮不由得陡然一惊。

他说：“不至于吧？”

大长老颇为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道：“未来太过渺茫，谁人又会知晓？不过钜子常言，我们所做一切，都是逆天而为——但那狗日的天，到底是谁，你应该也清楚了吧？”

陈九暮想起那日，与涂山妖王的一番深谈，点了点头，说：“血月之主！”

“对！”

大长老脸色阴冷，咬着牙说道：“血月之主，视我等为鱼肉，肆意蚕食……我们，又怎么甘心？”

讲到这里，他笑了笑，说：“不管打不打得过，就仿佛是那案板上的鱼——咱们总得要蹦哒两下，给对方添点麻烦的，对吧？”

陈九暮咬牙，说：“对！”

大长老点头，说：“黑翼堂的事儿，劳烦你也多费点心，接下来事情很多，你这个新任的九长老，务必要忙起来了！”

陈九暮站起，认真地说：“一定！”

……

有了大长老的吩咐，陈九暮也是全力介入了黑翼堂的工作之中。

之前的他，并没有具体的分管业务。

顶多算是个机动打杂的。

现如今，也是带着九长老办公室，直接驻扎了黑翼堂，跟着司徒武一起，开始接管黑翼堂。

这不管不知道，一管方才知晓，黑翼堂内部，也是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