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回来了？”周不疑嘀咕一句人向外走：“一大波人过去做什么，又不是打架缺人手。知意，你和嘉诩、林祁在这陪着朱谨，我过去瞧瞧。”</P>

周不疑随家仆离开，林祁的目光看向门外，似在打量外头景色。</P>

“林林。”段嘉诩叫了一声。</P>

林祁闻声看了过来。</P>

段嘉诩对上一双极其森冷的眼。</P>

戾气与冷意在与段嘉诩对上那一刻快速弥散，林祁张口，音色低柔：“殿下？”</P>

林祁的神色变化只在短短一瞬，段嘉诩却捕捉得分毫不差。</P>

身旁榻上，许知意在给朱谨掖被角，段嘉诩弯了弯唇，朝林祁指了指屋外。</P>

林祁点头，率先转过身去。</P>

段嘉诩瞅了眼许知意和朱谨，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P>

院中树影重叠，林祁同段嘉诩比肩而行。</P>

“我看许知意对朱谨哥哥挺上心的，林林，你说，许知意是不是对朱谨哥哥……”</P>

有绿叶自段嘉诩头顶飘落，林祁伸手握住。</P>

宽长的衣袖轻拂过段嘉诩眉梢，林祁的声响在耳畔：“嗯？”</P>

“有所企图。”</P>

段嘉诩抬头，林祁恰好低头。</P>

“若许知意当真对朱谨世子有企图，殿下要如何？”</P>

“不如何，都是我朋友，帮哪头都不大好。”</P>

听闻朋友二字，林祁眸色一深。</P>

“殿下的朋友于殿下而言可是十分重要？”</P>

“当然。”段嘉诩点头，应得毫不迟疑。</P>

“那我可算是殿下朋友？”林祁俯身，鼻息落在段嘉诩眼上：“若我同朱谨世子、许知意跟周不疑相互侵害，殿下会站在谁那头？”</P>

林祁问题问得隐晦，段嘉诩却全听明白了。</P>

看来，当年害死林默林的当真是……</P>

眼睛有些发痒，段嘉诩伸手去揉，却被林祁扣住手腕。</P>

“这问题令殿下如此为难？”</P>

“你这头。”段嘉诩开口，声音极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头，不问、不说、不究。同样的，我也会尽我所有护住我的朋友。”</P>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P>

面对段嘉诩的回答，林祁先是怔住随后低下了头。</P>

段嘉诩看不到林祁的表情，只能感觉那热热的鼻息一遍又一遍拂掠过他脖颈。</P>

过了好一会，林祁幽幽一叹：“殿下当真很懂得如何拿捏我啊。”</P>

有风刮过，片片绿叶一整块地掉了下来，段嘉诩蹙眉张口：“林林，你说……”</P>

段嘉诩顿住话语。</P>

“嗯？”林祁鼻音低哑。</P>

“这树夏天叶子都落得这么狠，到了冬天不得全秃？”</P>

“林林，你我一块走下去，是不是也会走到你我成秃子？”</P>

树下，与段嘉诩共沐同一场叶雨的林祁倏尔笑了起来。</P>

“若真有那么一日，秃子，我也认了。”</P>

若能携手变老，容颜故去他依旧，秃子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