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诩同朱谨行礼告退。</P>

殿中，段枭同太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P>

“除夕那日学宫初见，见他出了一把风头以为是个有些本事的聪明人，没想到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P>

“这藩王世子没本事陛下该开心啊，养着两个废人总好过养虎为患。”</P>

“等昭翎嫁出去了，就将那段萧清解决了吧。”</P>

“是，老奴晓得了。”</P>

……</P>

宫道上，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头，段嘉诩同朱谨跟在他身后并肩而行。</P>

月色朦胧，朱谨拍了拍段嘉诩胳膊，段嘉诩侧了下身，朱谨将脑袋凑了过去。</P>

“老皇帝这是要下杀手了？”朱谨咬耳询问。</P>

“嗯。”段嘉诩点头：“昭翎公主出嫁后动手。”</P>

段枭说陇西只要一位世子，跟段萧清比起来，当然是他这病秧子做世子更令当权者放心。</P>

段萧清……</P>

他终于要亲手将他送到地狱去。</P>

这一世在段萧清没来得及弑弟前，他先选择了杀兄。</P>

“小嘉诩，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跟西戎使者达成了交易，他出卖段萧清，你给他段昭翎。”</P>

“是你故意诱段萧清前往城外破庙，又故意引周将军去捉人。”</P>

朱谨前面的揣测毫无错误，后面却没说对。</P>

对此段嘉诩并未开口解释。</P>

他做事向来没有解释的习惯，无论好坏。</P>

“我很可怕吧。”</P>

段嘉诩弯眉，眯眼笑了起来，看不到瞳孔的眼，掩住了他眼底所有情绪。</P>

“连亲兄长都不放过。”</P>

弑兄便是弑亲。</P>

他本就是个恶人，自是不怕遭受批判。</P>

“小嘉诩……”</P>

朱谨摸了摸后脑勺，突然伸手一揽，将段嘉诩拥入臂弯。</P>

“哥虽然没你聪明，但力气比你大。日后再遇上这种事，你开口说一声，哥去给你跑腿，不必求别人。”</P>

朱谨说话一贯大嗓门，此刻蓄意压低的微小声音令段嘉诩心尖一颤。</P>

“不是我。”</P>

段嘉诩默了一下终是将话说了出来。</P>

“让段萧清动手绑人，将他引去城外破庙的不是我。朱谨哥哥，我这么说，你会信吗？”</P>

“信。”朱谨应得毫不迟疑：“小嘉诩，就算你说牛会在天上飞，哥也信。”</P>

只要他敢说，他就敢信吗？</P>

“蠢死了。”段嘉诩嘴上说得嫌弃，嘴角却不自觉弯了起来。</P>

“哎！哥估摸着，这辈子，除了你以外，没人敢骗哥。”</P>

“你……确定？”朱谨很确定的事，段嘉诩有些不确定了。</P>

“当然，哪个死骗子敢在哥面前招摇撞骗，看哥不刨他祖坟！”朱谨嘿嘿两声补充一句：“当然，你家的哥不敢，必竟那是皇陵，会诛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