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更想一刀捅死他。”段嘉诩低咳：“但他此时、此地死在了这，你我都活不了。”</P>

“无烬，你是他们拼尽性命护下来的，你现在是要他们死不瞑目吗？”</P>

段嘉诩指着乱葬岗中那一具具尸体容色凌厉。</P>

无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一双死了都无法合上的眼。</P>

“啊……”无烬死命握住拳头神态痛苦。</P>

见无烬要大喊，段嘉诩伸手捂住他的嘴。</P>

情绪无法宣泄，就连喊叫都要被制止，无烬张口，狠咬段嘉诩的手。</P>

段嘉诩吃痛却没松开。</P>

“好好将他们敛葬了吧，就算不能立碑，也终归算是入土为安了。”</P>

“昔日喂你饭，今日你葬他，兄弟一场，这事你总该为他们去做。”</P>

……</P>

陇西王埋在汴京的暗卫统共三十人，但真正能留有全尸的却十人不到，段嘉诩同无烬埋好尸体夕阳已将近沉入西边。</P>

两人回到钟家商行天已入黑，商行外陈叔在来回踱步地候着什么人。</P>

瞧见段嘉诩陈叔赶忙走了过来：“小公子，您可算回来了！”</P>

“发生什么事了？”</P>

“您先前不是让说书先生继续传讲您给那两个话本吗？听说日前东宫那头召了一位说书先生过去，今日太子府上派人来请，说太子妃想见见写这两个话本的人。”</P>

鱼儿上钩了。</P>

段嘉诩眯眼，掩住眼中精光。</P>

他让陈管事大肆宣扬那两个话本就是为了钓太子妃。</P>

“你再招呼一下，我去换身衣裳。”</P>

段嘉诩说到换衣裳，陈管事这才注意到，段嘉诩身上脏兮兮的，还沾染了血渍。</P>

“小公子你受伤了？”陈管事惊呼，拉过段嘉诩的衣袖上下查看。</P>

“我没事。”段嘉诩有些无奈地任由陈管事转了几个圈。</P>

有风吹来，段嘉诩掩唇低咳。</P>

见段嘉诩不适，陈管事伸手去摸他的药。</P>

陈管事摸了好几把，却是满手空。</P>

“小公子你的药呢？”</P>

“昨夜用完了，余下的在山上学宫，我晚些回去拿便好。”</P>

一听到药没了陈管事当即就急了：“胡闹，那可是救命药，怎能耽误！你的命就靠那药吊着，这药没了您随时可能会出事的！”</P>

段嘉诩身后，无烬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低低呼了一声。</P>

“主子，那药，难道是昨夜……”</P>

无烬话说一半，段嘉诩突然伸手用力拽了他一把。</P>

“身体还没好利索就赶紧回房休息，别那么多话，我待会让陈叔炖个人参鸡汤给你补补。”</P>

段嘉诩说完赶忙拉着无烬开溜。</P>

见段嘉诩热水烫脚般着急，陈管事无奈摇头。</P>

“这小公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陈管事摇头叹息一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猛拍脑袋：“糟糕，今日小公子没吩咐，忘记去学宫给他告假了，小公子这趟回去怕是要挨罚。”</P>

陈管事正怕段嘉诩挨罚，学宫那头就来人了。</P>

是林祁。</P>

“陈管事。”林祁手上抱着一摞功课，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来寻我家世子殿下。”</P>

瞧见林祁，陈管事下意识心头一紧。</P>

怎么小公子这贴身人跟小公子一样，虽不动声色，却给人一种，随时要你好看的感觉。</P>

“小公子在里间换衣裳，待会要去见一位贵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