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诩从一开始的生气抗拒，逐渐转为手脚发软。</P>

林祁在生气，那生气中含着愤怒，以及令人窒息的绝望。</P>

感受到林祁的情绪，段嘉诩伸手轻触他眉心。</P>

“林祁，你怎么了？”</P>

段嘉诩突来的温柔令林祁神色一怔。</P>

侵略的动作猛然停住，眼中疯狂渐渐退去。</P>

林祁伸手抱住段嘉诩，将人紧紧拥入怀中。</P>

“林祁你到底怎么了？”林祁怀中，段嘉诩因他方才疯狂的掠夺气息不稳：“可是方才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P>

林祁沉默一下低声开口：“我以为殿下会先询问朱谨世子的事。”</P>

“我……”段嘉诩有些哑然。</P>

林祁低头注视他，目光灼灼：“殿下方才先问的是我，是否在殿下心中我比朱谨世子重要？”</P>

朱谨的事他倒是想问啊，问题是他人都还没醒就被林祁这么折腾，朱谨的事他完全就没机会开口。</P>

段嘉诩本想解释，却见林祁眸色一柔。</P>

难得林祁缓了神色，段嘉诩自是不会触他霉头。</P>

误会就误会吧，总好过继续发疯。</P>

“那你先说你的事，再说朱谨的事。”</P>

段嘉诩话落，林祁连人带被抱了起来，拥在怀中，将下颚抵在他脑袋上。</P>

“我给殿下讲个故事吧。”</P>

林祁声音轻缓：“</P>

从前有个小男孩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无论学什么总能一学就会。</P>

但小男孩母亲不喜欢他，总叫他怪物。</P>

那时候小男孩还小，他以为母亲不喜欢他是因为他跟旁人不一样，后来他学着旁人的模样，慢吐吐地学东西，就算明白也假装不懂。</P>

但小男孩就算变蠢笨了，母亲仍是不喜欢他。</P>

后来有一日，有个自称父亲的人，找到了小男孩母亲和小男孩。父亲告诉小男孩，聪慧并不是一种过错，只有蠢才才会恐惧和害怕。</P>

再后来小男孩母亲为荣华富贵抛弃了小男孩和父亲。</P>

父亲万念俱灰甘愿被人陷害而死，小男孩为苟活扮作女童流放藩地。</P>

在流放的路上，小男孩遇到了一个笨蛋，那个笨蛋将他当作女孩，还说他腰肢盈盈，日后跳舞一定好看。</P>

小男孩因那笨蛋一句话入了乐坊，他日日练舞，想要跳给那个笨蛋看，但那个笨蛋却忘记了他，整整七年，一回都没来过。”</P>

林祁这故事……是在说前帝师林默林、他的生母以及他自己。</P>

那他口中的笨蛋……</P>

段嘉诩想回头，林祁却圈禁着他，不让他动。</P>

“段嘉诩，无论你说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我都不会放过你。”</P>

“我这一生原本什么都没有，后来什么都有了，再后来在一夕间失去一切。我极少有所求，但凡我所求，我必要得到。”</P>

林祁最后那句话强势又霸道，段嘉诩听得心尖陡然一颤。</P>

恐惧在心头蔓延，段嘉诩抓住身旁被褥，紧紧蜷握。</P>

“若是得不到呢？”</P>

“那便毁掉。”</P>

林祁笑了，声音轻柔。</P>

缕缕热气拂掠段嘉诩耳畔，段嘉诩只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