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段嘉诩伸手去扶。</P>

大片大片的鲜血呕在他衣袖上。</P>

钟晨山伸手，死死拽住他手臂。</P>

“阿诩……舅舅、舅舅要拜托你三件事。”</P>

钟晨山说话断断续续。</P>

“帮我，暂管……钟家，照顾……子期，两年后，若他不成器，你便……取而代之……”</P>

段嘉诩扶住钟晨山，翻他衣袖找药。</P>

“如此重担，嘉诩担当不起，钟家自该由舅舅血脉继承，子洛表兄擅经商，又是子期叔叔，由他继承钟家最为合适。”</P>

钟晨山摇头，手上力道越发加重：“我钟家从不缺善经商者……但钟家家主绝不能是一个奸商。”</P>

“阿诩……毁了水滴堂，那样的东西……不应存在于世……这是舅舅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P>

段嘉诩摸到药瓶拧开，倒出里头药丸要喂钟晨山吞下，却被一把挥开。</P>

“没用的……我这已是回光返照。”</P>

钟晨山又呕出一大口血。</P>

“阿诩，还有最后一件事要拜托你……我死后秘不发丧，棺椁就停放在钟家老宅……就算烂了、臭了也不要入土……如此，以我余威尚能镇压周遭……”</P>

段嘉诩嘴角紧抿，扶住钟晨山的手不自觉收缩紧握。</P>

在他记忆中，舅舅在他接近身死那几年，一直深居颍川闭门不出。</P>

上一世他一直以为，当时被逼得只能龟缩颍川一隅的舅舅是对商行前景失望透顶，如今看来是那时候的舅舅已经无法主事，甚至是已经身死而秘不发丧。</P>

见段嘉诩抿唇不语，钟晨山再次连呕两口血。</P>

“阿诩……拜托你了。”</P>

钟晨山双目圆睁，死命看着段嘉诩，拼尽最后力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