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寂静一片,残月悬挂在上空。
秋日的清晨带着刺骨凉意,只有马车轻轻驶过石板路的声音。
步伐整齐,但明显有着拖沓的意味,身后的士兵都在打着哈欠。
李大震示意车架停下,他跳下车架,让苍耳坐到车夫的位置,让大家都噤声。
他安抚众人后,李大震深呼吸,扯着灿烂的笑去跟为首的巡逻士兵打招呼:
“哎哟,江大哥,今儿你们巡逻呢?”
巡逻的江丰突然一激灵,随后看到是李衙役,这才放下警惕。
“今儿是你当值?我记得是李捕头啊。”江丰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打过流民,也算是兄弟了。
李大震抱怨道:“唉,别提了,这天冷了,我师傅腿疾越发严重,这不,我只好替他了。”
江丰拍了拍李大震的肩膀:“我晓得的,之前我师傅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这天气这么冷,东坊市已经没人了,怪渗人的。”
李大震望向巡逻士兵们:“咱大家一起去喝一盅吧,暖暖身子,就在前边不远处。”
江丰看着身后的巡逻士兵哈欠频起,蔫头耷脑的。
其余士兵一听,寻思着这好啊!
“大哥,反正东坊市已经成了废墟一片,流民也不会再去。”
“对极了,我们大晚上带着大刀巡逻的时候,都害怕极了,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东坊市是不巡逻也没有问题的。”
江丰看着身后的众人都赞同,他觉得怪冷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喝完酒正好可以去巡下一处。
“也好,一盅酒的时间,不会耽误事儿,兄弟们大家一起走吧。”
他爽快地答应了众人。
李大震跟巡逻士兵们勾肩搭背的走着。
看着巡逻的官兵刚过去,崔七七一行人赶紧架着车子,往东坊市前行。
“咱到东坊市了,前面就是裕昌镖局。”
柏哥儿颤抖着声音,往后头的车厢跟崔七七她们说了话,他一个人在车架上驾着车,东坊市漆黑一片,他也很害怕。
“哥,咱跟紧汪大夫他们~”崔七七回应她哥,抚摸了一会儿一旁的龙凤胎。
时辰还早,好在龙凤胎睡得很香,不然,若是在碰见巡逻士兵的时候,发出声响可就不好了。
汪大夫的车驾缓缓停下,他们也跟着停下。
“到了,先不要下车,我去前头看看。”
柏哥儿鼓起勇气,往前去探听消息。
崔七七掀开帘子往外头一望,跟她娘说:“这裕昌镖局,之前在白日里看着就破败不堪,现在一看更是废墟一片,极其吓人。”
“吓人你还看!”柏哥儿娘往外瞥了一眼,她儿子丈夫都不在身边,心中很没有底。
崔七七探头向后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这么多车驾,她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几人好不容易等到粮铺老板,粮铺老板也惊讶,这么多人……竟都要偷偷出城。
他刚想询问,汪大夫跟李捕头摇摇头,示意其禁声。
李捕头拿出一份没有写上目的地,跟户籍的空白路引,递给了粮铺老板,他内心惶恐接过,总觉得探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罢了罢了,先做完这单子再说吧。”
无论怎样说,他也靠这一次卖粮食,发了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