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啊,晴姐儿莫怕,正好换牙齿了,抹上琼英膏过几日就不肿了。”
哄完女儿睡着之后,陈夫人跟贴身侍女将晴姐儿的手镯取下。
将套娃底座旋转,铜制的底座松开,花纹变换,手镯竟能放在套娃底座的花纹处,按下左旋一圈,又右旋两圈,卡槽打开。
竟然是金锭,还有一把精铁的钥匙,以及一块令牌。
那是家族密令,她必须要带着东旺县的消息去上报朝廷,禀明陈县令贪污罪责,以此为功绩,撇清跟陈县令的关系。
精铁的钥匙,打开了钟表的后底座,掏出一沓银票。
“等到了定北侯领地,先用银票买粮食,再花钱请镖师,或是退伍的军士。”
陈夫人看到这些,心中安定许多。
“还好小姐留了心眼,将银票地契都藏起来了。”
贴身侍女拆了他们的棉袄跟被子,贴身的这两床,有夹层,防止突生变故,把银票还有京城跟江陵的地契,分散在心腹身上。
这些日子,陈县令荒淫无道,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压根没有留意到城中富户纷纷逃命。
她不能不做准备,夜里根本睡不着,直到现在才松了口气。
“能屈能伸,都是为了活下去,谁知这家伙如此不堪信任。”
陈夫人摸着女儿的头,这陈县令被流民这群人盯着,自然是活不下去。
她一个寡妇反倒不会被别人留意,等回到江陵就好了,钱少些,日子精简些,把晴姐儿养大。
崔七七一行人,有了几辆马车,大家启程的步子都轻快了。
“今儿我又浇出几片芽来。”
方老太坐在牛车角落,头戴毛布围巾,围得严严实实,一根一根地捏着长的豆芽苗。
旁边是刘老太几人,用针线纳着鞋底,这逃荒鞋底是十分废的。
仿佛这不是逃荒车架,而是过年的炕头。
几位老太太又在唠嗑,这些日子就是吃米面,她们年纪大,时下车走走,做些饭食,好歹给大家伙出一份力。
也正是这般日子才有盼头,看着家人孩子都在,平顺村全村都搬迁。
“张族长,你瞧这日子也算不错,我还没见过东旺县以外的人呢。”
刘老汉喝着揣在怀里的水,二人在粮车上头下着棋。
“有甚好见的!不都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还能三头六臂不成。”
张族长其实也挺享受,手中还有银两,到时候买地也还成。
这一大家子往年就是窝冬,交了税,充了粮后所剩无几。
守着土地几十年,日复一日,还不曾见过大家伙都吃饱喝足的模样。
他也不知是哪里错了,看泉山村众人,荒地开着也不需要交钱。
“你呀,就嘴硬吧。”
说话间刘老汉吃了他的一个棋:“吃!”
“哎?不对,你怎么就吃了。”
张族长抛之脑后,又掰扯起怎么走到这一步棋。
“你可快走吧,我快能将军了。”
刘老汉继续催促,张族长气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