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祁正气的直哆嗦。
谁家姑娘遇到这事儿,不得气个好歹,他这么一脸发自内心的笑是怎么回事!?
“来人!笔墨伺候!”祁侯声调都变了。
外头也基本完打了。
祁有宜战场杀伐,功夫没落下。崔家兄弟少时功夫也可以,但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是文职了。按说,是打不过他的。
但祁有宜心里虚,只躲,并不敢真动手。再说,还有崔家大哥拉偏架,在背后抱着他,崔四动手,还单单往脸上招呼。
崔四心里恨哪:你不是不要脸吗?那我就打烂了它!
听祁侯在屋里大叫了,崔家大哥一使脸色,两个人又揪着祁有宜进来了。
祁有宜都快气死了,他一定要和离!一定要把这个仇报回来!祁侯一看儿子的狼狈样……差点背过气去。
潭氏忍了半天,才把各种恶毒的骂大街咽下去,一看祁有宜,她更哭的厉害了。
“我写!我写!”祁侯哆嗦着。
祁有宜一看,要写和离书?虽然挨了打,但也值了!
崔老头翘起二郎腿,“祁正,凤英的嫁妆,她都得带走吧?!”
祁侯的笔,墨沾的不匀,又哆嗦,墨点子滴到纸上,刚写的义绝二字,顿时给晕了。
他一把扯了:“我祁家眼皮子没那么浅!”
“这可说不定!这么多年,我女儿都是自己吃自己的,若不是嫁妆还说得过去,八成给饿个好歹的!”
祁侯直着脖子叫喊:“祁家养得起媳妇,衣食住行完善,月银不缺,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哦,那你别忘了写上这么一句:崔家付给祁家纹银四万……”
祁侯笔停了,他没听明白……
“用以支付祁啸和祁旸二十几年生活费用。他们跟随崔凤英归崔家。改姓崔!从此,与祁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你说什么……”祁正的心脏一直在高速跳动,这一下,咚的一下落了地。
刚才,我让这个老不死的气糊涂了,是啊……他低头看着刚又写的三个字:义绝书!
狂草,写的真好,有气魄!
但是,管他娘的什么用?
潭氏眼泪擦干了,不知道事情走向为何,也有些紧张,走到祁有宜身边,看他脸上的伤,又回头,冷冷的眼神在几个人中间扫着,琢磨着……
祁有宜眼见着他的终生幸福快到手了,结果父亲却停了下来,顿时热血冲头,不管不顾:“爹!写就写!这是他们说的!”
祁侯气的,抓起砚台就丢了过去。砚台带着墨,祁有宜学武,反应快,一闪身一缩脖。砸在旁边柱子上,墨溅开来,弄了潭氏一脸一身。
崔老头指着他们哈哈大笑,那样子,跟文拾珠看到好玩事儿时的笑似的。
崔四又冲过去,当着祁侯的面儿就去打祁有宜,祁有宜气坏了,“再打我可要还手了!”
“我让你还手!我让你还手!”崔四一边打一说骂。
祁侯感觉自己要中风了,“崔品荣,你不要欺人太甚!祁啸和祁旸,是我的嫡孙,我让他们改姓崔?将来到了地底,跟祖宗怎么交待?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啧,老祁,咱们俩谁跟谁呀,你就别装了好吗?你见不得祖宗的事,又不是只这一桩……”
祁侯一听,沉了沉心:“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别的条件都可以提。这样……祁家产业,我偏他们俩如何?”
潭氏一听,擦脸的手就停了,这哪儿行啊?
崔老头一晃脑袋:“祁家产业虽丰,但还不在老头子眼里。你放心……他们到了崔家,我就当是亲孙子般看待。尤其是啸哥儿,我当长孙还不成?就当我那长孙是个双伴儿。
他们祖母的私产,和老头子我的私产,啸哥儿得大份!老大,为父这个想法,你没意见吧!”
崔大恭敬点头:“父亲的指令,儿子自当尊崇。”
祁侯苦笑:“哪是这回事嘛!”
“唉,祁正啊!实话说,你这一辈子带兵,杀伐决断,老哥哥我也是相当服气的。怎么家事,就弄成这样。你看看你这个长子啊!”
他指着鼻青脸肿的祁有宜,“你是怎么养,他才能糊涂成这样!?”
潭氏在旁边冷眼旁观,心中暗笑:他不这样,那才怪呢。
祁侯心里也有了些异样,但他没功夫想:“品荣……咱们俩家门当户对,相互守望,利益相同。凤英是个好姑娘,她给我生了孙子,重孙辈都有了,我怎么可能想让她离家?只是,他们俩过不到一起,凤英自己也不痛快啊!是她自己想走的……”
门口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父亲,凤英不想和离,不想离开祁家!”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