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明日里去找禄山耍去?”刘锦书讲道。</P>
马骏摇头回道:“不妥,不妥,禄山在家守孝,咱们贸然上门,万一那天是祭祀日,咱们……”</P>
“说的也是,明日里让我家春泥先去问问,要不咱们就去拜祭,也算给禄山做脸了。”徐三思说道。</P>
几人也不缺那几钱银子的帛金,个个说甚好,表示同意。</P>
…………</P>
今儿天气还是好,早上时大雾,那雾气快晌午了才散开,一散开就出来日头,那雪啊化的更快了。</P>
今个是二儿媳在家看孩子,方橙带其他人去北山祖坟给老爷子祭祀。</P>
东院今天很积极,程四海与程金山也一同出门,拐着篓子,柱着孝杖。但路况实在不好,泥泞又打滑。</P>
最后,程金山是被两位堂弟架上去的。 而程四海则是咬牙紧跟,到了老爷子坟前,祭品还没摆好,他就开始哭爹。</P>
别人都被他的操作搞愣了,而方橙有条不紊的摆祭品,上香,放炮仗,带领一众孩子们嗑头,烧低,祭典白酒。</P>
这一切行云流水,又古朴庄重!比程四海哭坟高级了不知多少倍。</P>
等方橙带孩子们下山时,程四海才摆上祭品。</P>
方橙他们回家都吃上饭了,程四海父子二人,才从山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搞得浑身是泥,碗碟都摔碎了两个。</P>
吃过饭,方橙和家里人商量明天再去拉煤的事儿,那大锤二锤和两个妹妹正在煤堆那儿看煤。</P>
“这跟黑粪球一样的,能起火?”大锤拿起一块,还挺沉。</P>
二锤拿了也拿了一块小的递给两个妹妹,两个妹妹都嫌脏手,不要。</P>
方橙见状问他们想学怎么点火燃煤快吗?</P>
果然个个想学,两个小姑娘也跃跃欲试。</P>
等那黑煤块被火引着,变的火红时,几个孩子都十分惊奇又开心。</P>
这时街门外传来程银川的声音:“禄山在家不?城里来了一位小哥找你。”</P>
方橙心中一动,难免想的多了,就让两位儿媳带孩子回屋,留许涟漪侍候,让两个儿坐在凳子上捡豆子。</P>
不一会儿,程禄山带一位浑身泥水的小哥进来。</P>
一进来,就跪在地下,给炕头坐着方橙磕头:“给程太君请安!”</P>
方橙一听这话,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下人。</P>
受了他的礼,又让程禄山虚扶他起来!</P>
“禄山,来给这位小哥买糖吃。这天寒地冻来这么远看你。”</P>
方橙很随意从针线篓里抓起一把铜钱递给程禄山,程禄山就赏给春泥。</P>
程禄山随意坐在炕边问春泥怎么来了。</P>
春泥讲了今日来为啥事,又说了早上大雾走错了路,又跌进泥水中。</P>
方橙让许涟漪上了一碗温水给小哥,又从灶上拿了一个饽饽夹了咸菜给他,才让他离开回去复命。</P>
春泥出了村,把得的赏,放在手心里一数,足足三十二个,又啃了一口饽饽,实心实面的。他就没在吃,揣进怀里,准备在回到少爷跟前时,把钱和饽饽先送回家,毕竟顺路。</P>
在春泥走后,程家正说起五七祭祀的事情。</P>
五七扎马,扎库,还有金童玉女,这些个都应该准备了,还有牲畜祭品,纸钱,香支蜡烛。</P>
“大伯家这几日毫无动景,除了这些没动作,那宴客吃食,掌勺大厨应该也没定好。”</P>
程禄山这几日也暗中观大房,见都四七了,大房什么都没准备!</P>
现在开始干,很多事都要紧凑着,快点干。</P>
中间只有6天了,这大房要干吗?方橙想了想说:“且看明日里金山到镇子上干什么吧。如果他是采办五七的东西,咱们就只准备自己要用的。如果不是,咱们再想辙。”</P>
程禄山与许涟漪回到屋里,洗漱后,各睡各的。许涟漪怕他想起自己偷东西,程禄山则把她当要休弃的女子,非必要连话都不说。</P>
其实许涟漪很想问春泥是哪位同窗的书童,可又怕程禄山揍她,只能作罢。可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P>
想着老爷子五七那日,少爷们一来,就被腹中有诗华的自己吸引,上演一场场强娶豪夺的戏码,小相公,哼!到时哭叽叽拉着她别走!呵,今日的爱搭不理,就是明日的高攀不起!</P>
程禄山则想的是,五七祭祀,宾客不少,如果大房真的撒手不管,自家分担活计太多了。</P>
主要这天寒地动的,宴客的地都没有。</P>
…………</P>
东院的程金山早早准备睡觉,明日里一早,准备与二婶他们一起去镇子。</P>
他婆娘头上包着头巾,身披大棉袄,坐在炕头上,脸色有些蜡黄。</P>
“要不别去了吧?你这身子怎么能走那么多路?”</P>
“不用走路,二婶家赶着牛车。我只要多穿衣裳就行。我去给你抓几副药,再雇两个人来家里。”程金山心疼婆娘。</P>
“再买点粮,买点菜,就放咱屋,我再订口锅,先买个汤罐子,让银山帮忙搭个灶台,单独给你熬红枣粥喝。对了,昨一早二婶让银山家的送来一斤红糖,我这先冲一碗给你。”</P>
程金山赶紧拿碗去厨房舀水,斧子也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喊着:“爹,俺也要喝!”</P>
一碗香甜的红糖水,金山家的喝了两口,就递给了眼巴巴等着的儿子。</P>
斧子接过来,一口闷了,生怕别人抢。</P>
金山家的有些郁闷了。以前与二房一起过活,二房孩子多,怕自家吃亏,有点好吃的,就塞给斧子,还一个劲的让他快吃,别被二房看见,如今就变成这样了。</P>
程金山也看见了,对她说慢慢教吧。</P>
程刘氏因为儿媳妇小产的事,被程四海打了一顿,最近老实了不少。可眼瞅着老爷子五七祭祀要到,当家的一点忙活起来意思都没有,就在被窝踢了一脚当家的。</P>
“干嘛?”程四海正在琢磨的心思被打断了,所以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太好。</P>
程刘氏也没有好气的回答:“还有几天就五七了,这东西要准备起来了,要不然临了,没地方买去!”</P>
“这不正想着呢,咱家里老的老弱的弱,还有两个生着病,哪能操持这么大的祭祀?正想着,不如让二房来操心吧!”程四海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P>
程刘氏想的更多一些:“让二房操办,这银钱怎么给?”</P>
程四海想想要给出二十两,肉疼的,不如先给十两,操持完了再给十两。</P>
那么罚祭是不是也可以让二房也出十两?</P>
这样一来,自家不就花一份钱,干了两件大事?</P>
如此正好,程四海与婆娘说了一声,那程刘氏心中却没底,毕竟那方氏也不好惹。</P>
她把这话说给老头子听了,程四海逍:“怕啥?她三个儿子不要脸面了?”</P>
…………</P>
春泥把得的赏和白面饽饽送回家,交待老娘钱自己留着,饽饽与侄子侄女吃了。</P>
交待好,立马回去复命去了。</P>
这时他大嫂见小叔叔来去匆匆忙忙的,肯定有东西给婆婆捎来,就让两个儿女都去讨吃的。不一会儿,一人一块白面饽饽叼着出来了。</P>
春泥的大嫂心中暗想:“在有钱人家为奴为婢的,吃的比自家过年都好。要下等闺女长上那么几岁,让小叔也带左做丫环,一年到头自己也和婆婆一样光吃孝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