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八个人都没出来，包括石头和树根。</P>

纪里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张口想说话，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P>

“叔，你回山洞去，我回村里看看！”宋老黑粗声粗气地说。</P>

他提着大刀，刚要抬腿往村里走，被纪里正一把拉住胳膊。</P>

“不许去！跟我回去，等天亮！”</P>

纪里正的声音是从胸口里憋出来的，把宋老黑吓了一跳。</P>

这哪里还是纪里正的声音。</P>

“叔，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咱们在这里等吧！”</P>

“回去！”纪里正不由分说，拉着宋老黑就往林子里走。</P>

宋老黑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跟在里正后面。</P>

纪里正背着手，走的飞快，没有回头。</P>

山洞里的孩子都睡熟了，大人们都睁着眼睛。</P>

从山洞里弯腰走出了一个人。</P>

“回去，纪里正不让你们出去！”</P>

“兄弟，我是树根嫂子，你树根哥他们回来了吗？”</P>

树根媳妇胆战心惊地问。</P>

“嫂子，还没有，里正叔和老黑哥去接了！”</P>

树根媳妇靠着洞口，半天动不了脚步。</P>

宋婶子就歇在洞口，把筐头往明儿怀里一放，站起身冲出去，扶住了树根媳妇。</P>

“妹子，老黑去接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急哈！”</P>

说话间，两个人噗通跪在了洞口。</P>

宋婶子慌忙又去扶。</P>

原来是海峡娘和林婆子。</P>

“杈子，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林婆子嗓音都变了。</P>

“快了，快了，你们去里面等着！”年轻汉子把几个女人推到了洞里。</P>

树根媳妇、海峡娘和林婆子像是被抽了筋骨，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P>

纪里正和宋老黑回来了，垂头丧气。</P>

宋婶子凑过去问。</P>

宋老黑呵斥她一声，让她回洞里。</P>

三个女人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宋婶子。</P>

宋婶子低了头，不敢看她们的眼睛。</P>

草地里的虫子叫的让人烦躁。</P>

纪里正从地上站起来，脚疼得站不住。</P>

他娘的，这是怎么滴了，脚也开始添乱了。</P>

他站直了身子，朝村里看过去……</P>

浓烟滚滚，片刻之后火光就蹿了上来。</P>

那边的天空被染红了……</P>

这边所有的人都挤到了洞口，哭声一片……</P>

“别他娘的哭了，山匪来了，一个也活不成！”纪里正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声。</P>

人们转成了小声啜泣……</P>

……</P>

纪晓北他们日夜兼程，马德彪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回跑。</P>

过了瓷水镇，朝村里跑来。</P>

纪晓北躺在车上，心里焦躁不安。</P>

这是近乡思更切？</P>

她斜倚着车帮，坐起身子，扒开车帘朝外看去。</P>

“那边怎么那么红？”纪晓北问。</P>

付季昌嗓音低沉：“应该是着火了，等近了我去看看……”</P>

纪晓北一个猛子坐直了身子，是纪家湾方向，她脑子瞬间清醒了。</P>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