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跪在那儿,应下也不是,不应下也不是,一时两难至极。
“这……这都是臣的本分。”
燕荀回像是没瞧见旁人各异的神色一般,一步一步走向那些碑。
上面留有名的有二十多位,摆在正中间的便是他那个短命的兄长。
朱雀台上留有水渍和零碎的冰渣子,踩下去声响细碎。
国寺的僧人们早已退到了一旁,方丈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口中仍低念着佛经。
梁丞相义愤填膺,紧跟着上了朱雀台:“如此小人之举,皇上必要严惩!”
也不知是否是怒火攻心了,梁丞相将每一步都踩地极重。
燕荀回似有所感,一瞬不瞬地瞧着那碑。
一旦有了人率先开口,接下去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头。
你一言我一句的,尽是对今日不轨之人的愤愤不平。
捶胸顿足,仿若那人现在在眼前便能将其生吞活剥了。
混乱中,楚耘走过朱雀台的边缘地,瞧见了那混迹在侍卫中的长风。
出于礼貌与刚才的歉意,楚耘小声地提醒着云邑:“云大哥,你身上全是香火味,你可以离远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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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云邑刚才是怎么摔得,将那香火味沾染了个十成十。
云邑:“你多荒谬啊。”
楚耘微微一笑。
群臣激愤,像是被这彻底给激怒了,但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肯愿掺和这趟浑水。
恍然大悟前朝余孽还在暗处行风作乱后,大家都明智地选择了看破不说破。
——只要皇上未提起。
燕荀回便瞧着这群朝臣。
这就是他那父皇为他留下的臣子们。
唯利是图,胆小如鼠。
他缓慢拨动腕中佛珠,眸子冷得像是一把能凌迟的刃,叫人不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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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听够了底下一群人的吵嚷声,燕荀回这才缓缓开了口,听不出什么起伏。
“今日之事无论是因何而起,都不许再论。”
不能理解的梁丞相撩起官袍便跪了下去:“还望皇上收回旨意!今日之事绝不是枉然,若是轻易放过那便是助长了那人的气焰。”
他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梁丞相,瞧清了后者面上的愤怒与痛恨,嗓音夹杂着些许凉意。
“将燕知弈的碑收起来。”
这话是对着吴秀说的。
吴秀忙应声,三两步上前将那碑从上头给收拢进了手中。
燕知弈乃是原先的皇太子,后坠崖面容尽毁。
“皇上!”梁丞相痛心疾首。
楚耘再度朝长风的方向看去,后者低着头从人群中快速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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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杂的声响将那细碎的声音尽数给掩盖过去。
燕荀回拨着佛珠,一字未发,那沉默的姿态令梁丞相一度以为如今的皇上改了性子。
变得优柔寡断,疼爱手足。
“轰隆——”
看似坚固不摧的朱雀台在轰然一声尽数倒塌,根根断裂的台柱毫无预兆地裂成了几节,霍然向着人群一侧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