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狼帮帮主张涛远重提十五年前的血色婚礼,并且指责他因私害公,害了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害死前去祝贺婚礼的无辜宾客,紫衣侯聂明只觉如同被一口大锤砸中了脑袋,一阵眩晕。
紫衣侯聂明想辩白,他没有私心,他真的认为魏守义没有谷安平杀性重,他真的认为魏守义心性稳重平和,足以压制邪月剑的邪性,但是他几次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张口,一切他以为的理由,在魏守义在大婚之日发疯杀妻杀宾客那时起,听起来都像是个借口。
紫衣侯聂明还想说,如果早知道魏守义压制不住邪月剑,他根本不会将妹妹嫁给魏守义。
可是他看着张涛远冰冷的眼神,就知道即使他舌绽莲花,也不能将死人说的活过来。张涛远积蓄多年的仇恨需要一个发泄对象,既然他当年保下了玉山派,那这个发泄对象只能是他紫衣侯聂明。
紫衣侯聂明向在场诸掌门一一望过去,只见他们都神色漠然,对他的窘境毫不关切,也对他的辩白毫不在意。
最令紫衣侯聂明灰心的是,就连玉山派掌门解成文也没有丝毫动作,也许在解成文心里,他紫衣侯聂明要是没有把邪月剑交给魏守义看守,魏守义也不会被邪月剑所害发了疯。
紫衣侯聂明不由回想,当初他是不是真的有所私心,没有把邪月剑交给玄天门谷安平,而是交给自己的亲妹夫玉山派魏守义,难道他真的毫无私心吗?
他一时间脸色发白,心丧欲死。脑子里不由回想起,当年抱起妹妹尸身时的万般绝望,她当年是那么的欢喜,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结果她没想到,她最爱的丈夫亲手杀了她。
难道真的是自己害了妹妹吗?害了在场那么多的无辜?害得玉山派、玄天门反目?害得南梁武林一盘散沙,被玄阴教所欺?
朱雅见师父脸色不对,走上前一步,把师父挡在身后,对张涛远冷冷说道:“要是玄天门谷安平也不能压服邪月剑呢?”
张涛远铁塔似的的汉子,对上朱雅这个美貌姑娘终有所回避,双手一摊,无赖的说道:“也有这种可能。”
在场的武林人士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胡乱猜测谷安平是否能压制住邪月剑的邪性,有的人认为谷安平天纵奇才,战力无双,必然能压制住邪月剑。有的人则持反对意见,认为谷安平不见得能压服邪月剑。还有人开始细述邪月剑的历任主人,证明邪月剑绝对是天下第一邪兵。有的人则开始质问,紫衣侯手中的邪月剑到底是哪位高人交给他的,这位高人为什么不再持有邪月剑了?更有人开始心中暗暗思忖,要是自己拿到了邪月剑,该怎么办?
玉山派和玄天门仍在彼此僵持,他们都在看对方怎么动,再思考自己该怎么动,但幸运的是,经过刚才一糸列波折,暂时还没有人想和对方动手。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紫衣侯聂明看着他努力准备的武林大会再次乱成一锅粥,只觉一颗心沉了下去,心生绝望,盟约不立,盟主不出,他们大梁武林怎么对付的了势如中天的玄阴教呢?难道是因为他当初的一念之差吗?他一时间觉得绝望,一口心血就要喷出来,但是他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是喷血的时机,运功把这口血压了下去。
紫衣侯聂明拉回自己的大徒弟朱雅,高声宣布临时休会,大家先回竹林寺休息一下。
于是乎,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立马乱哄哄的陆续退场,只觉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真是不虚此行,看到了难得的热闹。少数有心人知道这次武林大会大概会无功而返了,只能暗暗叹息。人心不齐,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