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笙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了起来。</P>
她看着艾纳陡然紧张起来的神色,忍不住笑出声:“艾纳答应我一个小要求,好不好?”</P>
艾纳愣愣地“啊”了一声。</P>
“对我来说,艾纳真心的道歉就已经很棒了。”</P>
喻笙揉了揉小幼崽的脑袋:“更何况,油画棒只是断了而已,并不是不能继续画下去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艾纳能够答应我,下次生气前先深呼吸,至少我们得控制好自己的手。”</P>
艾纳忍不住缩了缩手,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P>
“虽然油画棒可以修好继续画画,不过上面的裂纹却很难消除。它会一直存在那里,提醒着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说的话也是。”</P>
喻笙抱起了艾纳,放到了秋千上。</P>
身子被腾空抱起,艾纳下意识搂住了喻笙的脖子。下一秒,他就被放到了秋千上。</P>
秋千慢慢晃动了起来。</P>
喻笙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落在艾纳的耳边。</P>
“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有时候语言也会成为一把利刃,尤其是在盛怒之下说出来的话。那些话是情绪的发泄,它虽然不会伤害身体,但会让人心里觉得很难过。”</P>
“艾纳,你觉得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是发泄吗?”</P>
艾纳沉默了好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P>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那些……”</P>
幼崽小声地开口:“但是我一想到园长叔叔,我就很难受。诺顿什么都不说,他还——”</P>
他还怎么样?</P>
艾纳也说不出。</P>
他知道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些都不怪诺顿。园长叔叔说了,诺顿之前过得很不好,所以他希望艾纳能够像大哥哥一样好好照顾诺顿。</P>
一开始艾纳也是这么做的。</P>
可是诺顿经常抗拒别人的接近,甚至明明园长叔叔为了诺顿辛苦了好多好多,可是诺顿依旧不领情。</P>
艾纳觉得很生气,他为那么好的园长叔叔感到不值得。</P>
后来他看到园长叔叔为了保护诺顿被那些人带走,可诺顿依旧是那么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甚至连警察过来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甚至一点信息都无法提供的时候,艾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P>
明明园长叔叔是为了保护他才会被人带走的,他凭什么什么都不说?他凭什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P>
可无论当时过来的警察怎么问,艾纳怎么威胁,诺顿都是闭着嘴一副木愣愣的模样。</P>
艾纳并不清楚诺顿之前发生过什么,园长叔叔也只是告诉他诺顿之前过得很不好,仅此而已。</P>
作为幼儿园里最大的幼崽,艾纳只能告诉警察,那些人是过来想要带走诺顿的。</P>
“其实他只要开口说一句,我都不会那么生气的。”</P>
艾纳小声地解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P>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喻笙的时候,艾纳就有一种想要诉说心里想法的冲动。</P>
“所有人都在很担心园长叔叔,可他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P>
艾纳握着绳索的手紧了紧,又有些委屈:“可凭什么呢?”</P>
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会发生的啊!</P>
有时候艾纳都会觉得自己很恶毒。</P>
因为他甚至都不希望诺顿出现在这个幼儿园,这样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