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日她的耐心消耗殆尽,但还是愿意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P>
“厂里保安队的母狗生产,剩了这只相对较为瘦弱的狗崽儿没人要,我就给抱回来了。”</P>
其实原本他打算是从生产队里抱养一只回来,因为之前就听说有一户人家的看门狗正怀着孕。</P>
但逢事赶巧不赶早,这恰好碰上,索性就直接抱回来了,否则寒冬腊月,一直留在无人供暖的门卫室,恐怕也活不长久。</P>
他将来龙去脉都讲述一遍,最后说:“霜霜,给它起个名吧!”</P>
陆仪霜问道:“它是公狗还是母狗?”</P>
她之前很少接触小动物,但也知道从生殖器官来辨别,所以下意识抬起它的前爪就要观察。</P>
但贺淮洲一把摁住,直截了当地回答:“公的!”</P>
“哦,那看它这么黄,不如就叫旺财吧!”</P>
虽然贺淮洲不感觉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不妨碍他对老婆的提议举双手双脚赞同。</P>
陆仪霜环视屋内四周,炕上很难腾出空地给小狗睡觉,而地上冰凉,暂时只能让它靠在暖和的炕洞边将就一晚。</P>
幸亏小狗救她一日老命,第二天,陆仪霜躺在贺老二打的摇椅上,吸吮着清甜的冻梨汁,悠哉游哉地“监工”自制狗窝的工程进度。</P>
“那边再粘牢一点……对对对,就是那儿!还有那草垫和布都压严实了……”</P>
贺二嫂一进屋,直视她这一身享福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转身便想离开。</P>
“哎?二嫂,坐下来吃个冻梨呀!我刚从外边拿回来化开的,现在吃正好。”</P>
贺二嫂想着不吃白不吃,拖了一个小板凳在她旁边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从搪瓷盆里挑了一个最大的出来。</P>
她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直冒酸水地愤恨:“你瞅你这小日子过的!”</P>
哪怕是猫冬,妇女同志也要在家准备过年期间的衣裳和食物,青年壮丁则是上山打猎、下河冬捕,从未有人会像陆仪霜这般悠闲自在。</P>
“你在躺椅还是我家老二打的呢!”</P>
陆仪霜以为她计较贺二哥给她做工,连忙起身强调:“我可是付了钱的!”</P>
贺二嫂白了她一眼:“谁跟你说这些钱不钱的了……”</P>
“那你到底啥意思?”</P>
贺二嫂最近一闲下来就往她屋跑,说话还总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陆仪霜实在是不明就里。</P>
庄四楠搓着毛糙的袖口,十分为难地说道:“老三家的,你、你……你借我点钱呗?”</P>
借钱?</P>
陆仪霜简单计算了一下近期二房一家子的进出账务。</P>
虽然二嫂居家没有上工的机会,也就赚不到工分和钱,但贺二哥是个木匠,时不时接些外活,工分不少,赚的私房钱非常可观,按理说也不至于缺钱啊?</P>
贺二嫂是个要面子的人,她虽然斤斤计较了些,还有个习惯往自己家划拉东西的小毛病,但能让她主动当面开口求助的事情,必然是想尽任何办法都无法解决的天大难题。</P>
可陆仪霜又不是善财童子,带着从前投资借款的工作毛病,习惯性问道:“你借钱要干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