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否越辩越明,要看道理的标准是什么,不同的标准,就有不同的利益。道理随着人的身份而转变,越信什么,越是有不同的道理。犹如对待蛮族,蛮族信兵戈,兵戈才是他们的道理。”
“圣上言:既居我土,皆我赤子,果有才能,一体擢用,兵戈不是王道。”
……
在北平的地方上,有名中年人,骑着骡子,身后跟着一名随从,两人并不显眼。
固安县的黄坡子一带,修建了一条连接二十余个村落的沟渠,沟渠有半人深。
“奇了怪了,这渠子中的水是哪里来的。”老随从感到惊奇,他和自家老爷已经走了半日。
沟渠有水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新沟渠,附近可没有水源,也没有水车。
就算有水车又有什么用。
脚踏的水车,可以通过人力,把低处的水运到高处,可靠着人用脚踩,才能踩出多少水。
在渠道旁的斜坡面满是青草,有一头牛在坡上低头吃草,身后跟着老汉。
老汉坐在坡上,看着自家的牛。
“老人家,这沟渠的水是哪里来的?”中年人从骡子上下来,露出笑脸,上前客气的问道。
老人抬起头,打量了两眼,又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往东边走十里,就是抽水站。”
“抽水站?”
老人的语音重,中年人反复确认了几遍,才逐渐听懂了意思,抽水站是什么?
“每到用水的时候,抽水站就开工了。”老汉也说不出个详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见问不出什么了,中年人拱了拱手,带着自己的老仆,继续往东而去。
田亩,沟渠都不奇怪。
但是在这片地方就很让人感到不对劲。
田需要水源。
有水源的地方才有田亩。
其实草原上也一样,有水源的地方,才有昌盛的牧草。
呼伦贝尔草原,有呼伦湖、贝尔湖等等湖泊,冬天的时候,靠着雪来融化成水,其余的月份,就靠着湖水。
没有水源的地方,多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这片地区没有见到水源,那么就算靠着肩挑手提,脚踩水车,也无法灌溉田亩,理应属于最贫瘠的地方。
而靠着这条望不到头的沟渠,往两旁修建了密布的水沟,形成了大片大片的良田。
太不合理了。
这里可是高地,所以北边的卢沟河,与南边的琉璃河才没有经过,两河皆在五十里外。
此处的土地,就算开垦出来,也是最下等的田,种不出多少东西。
“老爷,你快看。”老仆震惊的指着一处大铁管。
沟渠的尽头,有两个凸出的大铁管,从大铁管中,冲出了两条水龙,溅起的水花声势吓人。
在大铁管下方,修建了方形的凹地,水流聚集到这里,在沟渠中往西涌去。
骡子吓得不敢走,中年人独自大步走过去,老仆拉着骡子,看到老爷在远处呆住了。
大铁管铺在极高的坡面上,长度有一二十米的高度,让人看的眼睛晕眩。
在下方是一处湖泊,湖泊边有处两层的建筑,里面发出巨大的奇怪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
建筑中,突然跑出了几人,发现了中年人,大声的喝问,中年人面不改色。
等人们上前围住他,他才主动开口,原来他是新来的按察司副使。
几名差役面面相觑。
他们本是农夫,当地组织民役,在放水的季节,当地的百姓轮流巡视沟渠。
他们哪里懂什么副使不副使,不知道是多大的官。
不过,很快又来了一名吏员,得知中年人的身份,吓了一大跳,立马恭谨无比。
其余人见状,才知道是很大的官,吓得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刚才的语气得罪了官老爷,会不会引来重罚。
中年人不以为然,兴致勃勃的要去建筑里看看,小吏不敢拦,主动带路边介绍。
进去后一股热浪,吓得中年人倒退一步。
“这是蒸汽机,用的煤燃烧,所以热的很。”小吏解释。
中年人得知不是古怪,竟然不怕流汗,忍着热浪走了进去,好奇的看着蒸汽机。
“呲……嘁……咕……呲……嘁……咕……”
巨大的铁壁在摇摆,还有不知名的铁物,合起来形成一组怪异的物件,能自己动。
建筑的后方,是半封闭的,延伸出两条深入湖泊的铁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