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商业大会结束了。
但是它的意义不止于此。
因为历史遗留原因,南方的社会经济模式和社会生产力总量,在南宋时,全方位超过了北方。
哪怕经历了元朝上百年的民族政策,但是并没有完全摧毁这个模式。
相反,因为人口,经济,文化等在北方全方位的倒退,乃至明初的时候,南方的底蕴已经不是北方可以超过。
这是千年以来最大的变化,时代的分水岭,通俗的讲,中原领先的时代结束了。
北平的工业发展,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南方的资源和商业模式,哪怕形势比北平工业模式落后,但是多年来的底蕴,如果两者融合,互相支持,那么先不提南方,对北平的工业化发展,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以盐商中的代表人物杜松,徽商的代表人物丁英永,乃至南方商人为代表的罗仲恒等。
参加了北平全体商业大会,对北平的商业环境非常满意。
许多的商人,没有在会议结束后离开北平,而是逗留在北平,这些大商人大商团,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北平互相交流。
杜松是最早投资参与北平,在北平做生意的商人之一,所以他受到许多的邀请。
这无疑是对他威望的提升,杜松很乐意参加这些宴请,成为了后来者最好的请教对象。
“我们做生意的,都知道环境最重要,良好的经商环境,才能让我们顺利的做生意。”
杜松坐在主位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这个位置,按照传统礼仪,是最重要的客人所坐的位置。
邀请人,也就是主人,自然是坐主位,在主人的左边,是最重要的,右边是第二重要的,按照这个顺序延伸下去。
但是为了保证客人的尽兴和周到,主人和客人之间会有陪客。所以主人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具备有招待好客人的责任。
这次宴会的主人,同样是江淮大商人,也是从事盐商,家里还有涉及木材,药草行业,名字叫冯胜之。
“杜东家所言,是老道之言。”四十岁左右的冯胜之,一脸的认可说道。
冯胜之,也就是冯家,可以说是盐商最大的几家之一,人们都很尊敬。
在冯家中,他们收养了很多学徒,并自己培养,学读各类商业书籍,例如《成家宝业》此类。
加上冯家家族庞大,背景深厚,可以说是江淮商人风格的代表类型。
“做生意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只有具备这三样的地方,才能保障我们商人做生意能成功,否则再多的利润,也不应该轻易的去尝试,不能被利益迷失了双眼,否则容易引起灾祸。”
冯胜之接过杜松的话说道,在场的人们纷纷附和。
这些大道理,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哪怕在后世,有些地方经济的发达,也是因为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
否则资源再好的地方,没有相匹配的环境,因为被里面的利益所吸引,贸然投资进去后,生意上能成功,但是会在别的方面失败。
在这些地方做生意,生意失败是轻的,重则家破人亡。
所以明明是宝地,充满了机会,可就是没有商人愿意去投资,因为这个宝地不具备经商环境。
“可北平的中华重工不好对付呀。”宴会中,有人提出担忧。
“为什么要顾虑中华重工?”杜松好奇的问道。
那人对杜松的疑问感到纳闷,这还需要问吗?
看见那人的神情,杜松笑了笑,解释道:“中华重工不是传统的商会,你们打交道多了,自然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杜松和中华重工合作很紧密,他的全副身家,除了南方的铺子和渠道外,绝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到了北平。
中华重工的管事,也请他出面,帮助宣传北平,哪怕为了保持和中华重工的友谊,杜松也不会拒绝。
并且他乐意做这件事,因为能为他带来好处。
“中华重工支持的建设商团,计划的三省铁道,用铁量在七千万斤,一斤铁需要至少五两焦煤,而焦煤需要更多的煤炭。”
“那么光这项生产计划,需要的煤炭至少在六千万斤煤,加上七千万斤的生铁,总价值上千万两银子。”
“而这只是第一期,并且只是一个项目,现在中华重工主导的大建设项目,犹如一块聚宝盆,生生不息。”
杜松极力诱惑道。
人们当然了解过这些项目,但是都不如杜松说的这么明白,在杜松组织的言语下,他们仿佛看到了光。
铁道建设只是一个方面,北平行业的快速发展,对能源与资源的需求,每一个行业都充满了海量的前景。
这其中蕴含的利益,绝对不是一个人,乃至少部分人可以独吞的,那么杜松希望自己能成为主导的角色。
不奢望成为中华重工这样的巨无霸,但是希望像煤炭行业协会那样,联合组成类似的商会。
也是必然的形势,杜松通过北平这些年的变化,心中有所明悟,那么在这趟列车上,杜松自然也期望自己坐在头等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