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丢人了。
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人过,可是他真怕呀。
双脚离开了地面,看着越来越远的土地,他的内心就一片空白,只剩下慌乱,两腿无力,控制不住了。
正在巡视的王忠听到这里的骚动,不满的走了过来。
“将军。”
“将军。”
士兵们纷纷立正。
“有什么好笑的。”
王忠骂道。
刚才还在嘲笑别人的士兵们,皆低下了头,不敢回答将军。
王忠只看了新兵的服饰就知道了原因。
“你叫什么名,哪里人啊,多少岁,入营多久。”
“回将军。”
“我叫马定国,四川人,十九岁了,入营三个月。”那名新兵挺直了腰杆,可是裤裆里的凉意,又让他脸红耳赤,不知所措。
王忠有些惊讶。
不光这名起的牛,还有孔明灯多是老兵,一般也不会用新兵。
“你父亲做什么的?”
“我老汉是开国兵,在卫所里种地。”
“哦。”
王忠懂了。
开国兵是新起来的称谓,也就是追随太祖皇帝恢复山河的士兵们,不是每名士兵都能升起来的,许多的士兵,被派往了各地,建立起卫所。
四川,云南,贵州等地有不少此类的开国兵。
开国兵的后代入伍,会有一定的照顾。
孔明灯是新军种,技术兵,起点比普通士兵高一些。
王忠拍了拍新兵的肩膀,“好好干,别跟你老汉丢人,干出个前程出来,光宗耀祖。”
四川的新兵蛋子马定国哪受过这种洗礼。
被感动的不行。
山东。
虽然只集结了八千兵,还有海军的到来,但却吓住了高丽,引起了不少的恐慌。
以往山东动静并不小。
可那是针对的倭国,高丽反而兴奋的很,如今针对的是高丽,个中滋味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高丽全罗道。
全州。
右军节制府。
“上国不会对高丽动兵的。”
柳以全猜测道。
厅内,有十几位文武官员,皆是李芳远的亲信。
这些年来,全罗道的发展很缓慢,最靠近倭国的地方,与大明、倭国、琉球的贸易,本应该发展的很快才对,因为李芳远控制的很严格。
正常的商贸是允许的,但是对大明的商人们多少有些控制。
大明商人们很愤怒,指责高丽南王重农抑商是错误的做法,大明商人们的言论,获得了当地不少地主的支持,不过高丽南王不为所动。
所以高丽北部发生的土地兼并,南部地区虽然也在漫延,却不如北部地区那般失控,而北部地区的利润,又多数落入了大明商人手中。
还有一部分的利润落在了当地两班阶层的手里,肉就算烂了,到底也在锅里。可是高丽北部的两班阶层们,在大明北平和京城购买宅院,大量的财富转移去了大明。
留下子弟在高丽做官,亲族迁移大明,各个在国内犹如“抢钱”般的放纵,供应亲族们在大明的奢华生活。
与之比较,高丽部分的有识之士,更加认定南王才是明主,让南王获得了不少的人才。
高丽南部的发展很缓慢,与传统农业社会并没有发生变化,可是反倒保留了元气,老百姓们生活仍然困苦,却没有像北部地区的老百姓们连饭都没有的吃。
所以高丽南王的实力,一直是高丽最强的,南王手中军队,已经扩充到了十二万,十二万军队的规模要干什么,南王的心思,天下人皆知。
大明这些年来,一直在压制南王。
原本与南王关系密切的倭国大内氏族,也因为大明的影响,特别是前几年的大内氏与幕府的战争,迫使大内氏更加依赖大明,导致大内氏与南王的联系越来越少。
内忧外患。
北部的契机,南王一直看在眼里,想要从中寻找机会拿下汉城,他认为二哥不能在王位上继续呆下去了,可接下来大明的动作,又让南王不敢乱来。
“为何敢确定?”
旁边的勋臣忧虑的问道。
有人想打,有人不想打,更多的人不愿意打,因为真与上国发生战争,看不到希望,不少人只要保住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即可,这种人越多,越不想打仗。
“上国的疆域太大,正如万事有利有弊。”
朱高炽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已经成为了各国的通用语,柳以全用汉语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人都是两班阶级出身,没有人听不懂汉语。
柳以全自信的说道:“上朝在西部七省的军力调动,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加上维持在琉球牵制倭国局势的兵力,维持南洋稳定的兵力,自身国内需要的兵力等等,上朝用兵处太多,每一处的距离又如此之遥远,那山东的操练,只用了八千兵,可见上朝已力疲。”
高丽像个筛子。
随着大明与高丽的贸易频繁,高丽的消息源源不断送回国内,大明的消息也传回了高丽,毕竟高丽不少人在大明,是藩国中人口前往大明生活最多的王国。
柳以全的说法,获得了李芳远的认可。
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打不打,他下不了决心。
大明的协守兵团在北方出了事,与他们国内发生了冲突,那么汉城的中军并不放在李芳远的眼中。
除了中军节制使的三哥,并不愿意插手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外,更有汉城这些年来的兵力一直是最弱的,实力最小的。
李芳远担忧的是拿下了汉城,大明愿不愿意接受现状。
从李芳远的内心出发,只要大明愿意承认自己,其实给予大明更多的补偿都可以的,李芳远有信心慢慢的发展回来。
不久。
柳以全再一次出使大明。
全罗道,忠清道,庆尚道,三道数十州府,兵力也随之调动了起来,高丽南部物资频繁交流,战争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商人们很快带回了消息。
永乐十年开春以后,大明东部的局势越发的混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