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虽然悲喜各不相同。不过今晚注定失眠的,绝不止王庆一个。</P>
相比于只是被梁山泊打了脸的王庆,远在蓟州的御弟大王耶律得重,更是凄惨。</P>
前些时日,在玉田县折了两个孩儿,数千军马不说,这几日被宋军围城,自己的总兵大将宝密圣,出城迎敌,也被一个使长矛的蛮子,一矛戳死。</P>
如今宋兵日夜攻击的紧,耶律得重无法,只得尽驱蓟州在城百姓,上城把守。</P>
此时已至深夜,四周喊杀声,炮火声依旧不停,耶律得重哪里入睡得下?只觉心中愁闷,在屋子中不停踱步。</P>
“何事?”</P>
就在此时,突然房间门被人推开,看到进来之人,正是自己的三子耶律宗雷,耶律得重皱了皱眉,沉声问道。</P>
耶律宗雷也知这几日父亲烦闷,闻言不敢耽搁,紧忙躬身回道。</P>
“孩儿巡视回来,见父王房中灯光犹亮,特来查看,无甚大事,父王还请及早歇息。”</P>
说实话,耶律宗雷也知耶律得重心情不佳,请过安后,不敢再多做打扰,慌忙便要退出房间。</P>
“慢……”</P>
不过,却被耶律得重摆手,叫住了。</P>
看着顶盔冠甲,一身疲惫的耶律宗雷,耶律得重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些时日,宋军攻城,自己这两个孩儿,不止要率军紧守城池,还要亲自在城中巡视,以防有些宵小之辈,乘机滋事,确实辛苦。</P>
不过福祸相依,经此一难,自己这两个孩儿,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以前那副自负狂妄的模样不见了,都变的有担当了起来。</P>
“城中无甚事吧?”</P>
耶律得重甚是心烦,左右也没有困意,见耶律宗雷来了,索性想找个人解解烦闷,便随口问道。</P>
“无事!父王放心,城中甚是安定!”</P>
听了耶律得重的话,耶律宗雷没有半分犹豫,立刻躬身回道。</P>
不过,听了耶律宗雷的话,耶律得重却是嘴脸抽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摇摇头叹道。</P>
“你休要骗我,这几日,蛮军攻的紧,百姓被我驱赶上城防守,只怕城中早已怨声载道了,何来安定一说?”</P>
见父亲虽然没有出府,不过早已将城中情况料定了八九不离十,耶律宗雷也是一时无言以对。</P>
想想也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这蓟州百姓被自己逼迫守城,日日伤亡,如今蓟州城中,似乎家家素缟,户户披麻,每日哭声不绝于耳,何来安定一说!</P>
不过这些虽是实情,只是耶律宗雷自然不会如实禀说,叫父亲担心了,只得沉思片刻,回道。</P>
“父王安心!这不过是一时的无奈之举。想来此时霸州,幽州已得父王的求援文书,已使救应军马前来。父王放心,不出两日,只待救应军马到来,孩儿领军出城,里应外合,前后夹击,不愁宋兵不退!”</P>
“嗯……”</P>
听了耶律宗雷的话,耶律得重点了点头。</P>
“也只得如此了。不过,这几日定要小心城内,断不可在此紧要关头,出了纰漏。”</P>
这耶律得重不仅是辽国国主的亲弟弟,更是辽国重臣,自是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担心这几日压迫太甚,城中百姓出了乱子,被宋兵有机可乘,特意仔细叮嘱道。</P>
“父王放心,孩儿省的!……”</P>
那耶律宗雷也不是草包,自然也晓其中道理,紧忙恭声应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