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看着得意洋洋的蔡奚琳暗自好笑,心想她也太低估了这些盗贼,嘴上却说:“说起来是简单,但当下还得查清楚到底是谁掳走了纪小姐,她当下是死是活。”
“此事需查纪大人与何人有仇?”桂枝言道。
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向北道:“盗贼与大户皆有嫌疑。若为前者,则两案并作一案;若为后者,受影响最大。水路货运繁多,每家大户皆掌握一种或几种货品之运送,大户数量亦不少,查证颇费时日。”
桂枝思虑一会道:“这样查起来范围太大,耗时耗力,怎样才能把范围缩小?另外,从纪小姐自身出发,在安阳有没有什么恩怨?”
向北陷入了思考,缓缓道:“纪小姐遇害时,至安阳不过半月,唯一露面乃中秋诗会,因当天纪小姐吟诵佳诗一首而博得满堂喝彩。其余时日,均深居简出,无越轨之举,亦无与人结怨。若从动机论之,此事应与纪大人有恩怨。我此前调查间,听闻曾有谣言云‘杀手欲使纪大人饱受生离死别之苦’,看来此事应从纪大人之敌入手。”
桂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接着道:“这几日在府内待着,还没有出去过。我看明日我们还是要到外面去转转,待在府里肯定是无所收获。”
向北点点头,随手倒了杯茶给桂枝,自己也倒上了一杯,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这是一条死路,可是也不能单从这开始。自纪夫人去世已经一年,纪大人在此做官倒是相安无事,看来谣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说着,他看了看桂枝,突然灵光一闪,道:“我倒有一个计策。”向北清了清嗓子说:“纪大人一人在此为官,膝下无子别人可能知道,但是有几个女儿别人未必就知道得那么清楚了?不如假扮个女儿出来?引蛇出洞?”
霍弘率先明白过来,赶忙摆手:“胡闹,你难道想让皇后娘娘去做这苦差?罪该万死!”
向北耸了耸肩,道:“那不如你们找个更合适的人选。”
桂枝沉默片刻,方道:“若由我便扮作纪大人之女,亦无不可。纪大人阖家前来探亲,若杀手果真妄言让这一家饱受生离死别之苦,则必来杀我。如此引蛇出洞,顺藤摸瓜,此案或可水落石出。而且,我总感觉此事与润州府有所牵连,或可挖出些重要消息。这些事情,是否与涝灾有关联?”
蔡奚琳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着急地说道:“万万不可,怎能让娘娘以身犯险?尔等罪该万死!”
向北忙说:“莫急,方才所述仅是其一,让娘娘假扮纪大人的女儿,我等则装扮成护送她回京的家仆奴婢。如此,杀手只会将目标锁定在娘娘一人身上,反而有利于我等暗中保护着。”
蔡奚琳看着桂枝,有些担心。后者则是摆了摆手,她这一生经历的事比这惊险得多了去了,所以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于是说道:“之前倒是随留元武练习过一些武艺防身,现在又有向北、霍大哥护我,无碍!”
向北的眼中显出一丝赞许,似乎是没想到如今身居皇后之位的桂枝还能亲力亲为,如儿时一般果敢。
桂枝转身看向众人道:“那就这样定吧,明日一早便要和纪大人说好,让知道内情的家人们都不要走漏了风声。”话音落下没多久,她又冲着蔡奚琳说道:“好好挑几件衣服,不宜太过华贵,明日起我便是纪家的二小姐。”
他们这一行出来总共就几人,其余使团仍在润州,而当下也没有人知道皇后娘娘究竟在什么地方。
而目前来看,镇江一带已然满目疮痍,绝不是一两个小窟窿的事儿。
既然涝灾的事儿被润州府压着,那么桂枝就只能自己找线索从小往大处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