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车买点东西,那些学生见了他,便会兴奋地过来打招呼,喊上一句“四哥”,或是“张老师”。甚而有些低年级的小学妹,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理解,竟会给他鞠个躬之类的。张斯也亲切地回应,并与他们交谈,顺便问一问学校的状况。
学生们把他当做自己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张斯这个“自己人”,做的却不称职,三天两头地外出闲逛,什么事情都做,除了学习。他的状态完全不像一个学生,过的太悠闲自在了,至于到底像什么,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作家,老师,自由职业者……
告别了学生,他倚在车旁休息。
端着饮料,慢慢地喝着。眼前是一段高架桥,黄牌还摆放在那儿,写着“高架桥将要拆除,近处危险”,有些不起眼,不容易被注意到。
他感觉很奇怪,上次接郦清的时候,好像便看到了。
隔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拆除,不知是何道理。安全措施有限,桥下依然有人走动,另外的通道有些远,大家还是习惯从这儿穿过。
警告标志不明显,应该向政府反应一下,他想。
“汪,汪!”
犬吠声传来,他目光左移,见一位老人正要过桥,拉着一条黄狗,那狗似乎不大配合,老是往后退,还咬着老人的裤脚,拼命向后拉。
老人硬拖了几次,没有效果,也来了脾气。
“什么毛病!走……”他伸脚在狗身上踢了一下,黄狗痛的直叫,依然不走。
张斯见状,开玩笑道:“老人家,这是你家的狗么?近来可有不少偷狗的呢。”
老人闻言,怒气也消了下来,不再逼他的狗,笑着说道:“这狗今儿不知怎么了,平日都挺老实,现在却给我添堵,年纪大了,想牵也牵不走。”
他向后退几步,黄狗立即松懈下来,摇头摆尾。
老人不禁奇怪,又向前踏上几步,那狗立即开始吠叫,咬着他的裤脚向后拖。
“这是不让我回家啊……”老人停下身,笑道:“可能也知道我与老伴闹别扭,怕我回家后,与她吵起来。”
张斯笑道:“这狗倒挺通人性。”
“我记得去年,我去钓鱼……”
老人话音未落,轰隆一声,顿时山摇地动。
老人不禁手忙脚乱,张斯的的饮料全泼在了自己的胸前,淋漓一片。又是几声轰隆,大地颤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眼前烟尘弥漫,情形骇人。
高架桥已经崩塌,一段接着一段倒下,砰砰连响,瓦砾横飞,石溅柱斜。巨大的裂纹,出现在桥身上,蜿蜒曲折,如狰狞的血口。咔咔的细响,不时传来,给人的感觉是随时可能再发生状况。
两人目瞪口呆,黄狗则冲着废墟,仓皇地狂叫,显出它内心的害怕。
周围的人也吓傻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无所动。
“救人!”张斯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随着他奔向近处,慌忙地寻找桥底下的人。而他们的内心都明白,如此的重击,就算挖出来,怕也没什么气了。只是人命关天,有一丝的希望,也要试一试。
张斯根据自己的记忆,跑到方才有人的地方。
情况很棘手,桥体的残块十分巨大,若无器具,实难以搬动。
“老人家,情况紧急,速去通知警察,”他对那位老人喊了一句,说道:“请他们速派专业人士前来,要快!还有救护人员,现在就去!”
老人慌忙应当,转身便走,冲向最近的电话。
张斯则领着大家搬除石块,移动瓦砾,尽量地救出埋在底下的人。而他的行为虽然热切,却也显得鲁莽,好在只是塌桥,而非地震,若有余震,可能连他也吞没了。
大家听从他的指令,迅速地行动着。
此处数他年龄最幼,本不该由他来发号施令,但他的名望确实是最高的,长久以来,人们在潜移默化之中对他产生了信任感。现场也数他最冷静,所以对于他的指示,大家没有丝毫疑义。
“这儿,这儿,过来几个人!”
“把那块石头先搬过来,抵着凹处!对,快点!”
“轻点,轻点,不要硬拉!”
“再去车站里喊些人!”
“……”
他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冷静,这样才能提高效率,对于埋在西面的人来说,效率太重要了,只要早挖出一分钟,也许就能挽救一条性命。
来不及理会内心的情绪,实际上他有种虚幻感,老感觉眼前的事不真实。
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震撼了。
刺耳的鸣笛传来,急速刹车声音响起。
警车开道,救护车到来。
“快,快!”
为首的大夫连声招呼,担架迅速被抬下车,放到了废墟近处。而张斯等人手搬脚推,已救出了两人,浑身鲜血,生死未卜。医生们将两人安置在担架上,现场就做了一些急救措施,接着便送往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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