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突然笑容一凝。</P>
简茉左手的手指在动,而且眼皮也睁开来了。</P>
池望唰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一阵阵抽搐。</P>
现在掐死她?</P>
不行,自己刚摆脱嫌疑人的身份,现在亲自动手岂不是自投罗网?</P>
“砰!砰!”</P>
有人在猛力拍门。</P>
温泽御在外面嚷着开门,气势汹汹。</P>
池望睨了下眼神涣散的简茉,开门的瞬间,戏精附体大喊着医生救命。</P>
温泽御满脸痛色冲进来,跪在简茉面前痛苦自我检讨。</P>
很聒噪但又听不清,不知情的还以为在祷告。</P>
医生跑进来:“怎么了?”</P>
“刚才我看见茉儿手指动了,眼皮也睁开了,是不是要醒了?”</P>
医生检查了一下:“植物人手指脚趾会轻微动、睁眼睛、偶尔翻身都是正常现象,池先生注意保重身体。”</P>
非常好。</P>
池望哆嗦的手几乎在一瞬间就稳下来。</P>
温泽御冷着脸请他将空间留给自己。</P>
池望也懒得看简茉那死样,转身就走。</P>
刚才虚惊一场,令他在一瞬间改变主意。</P>
夜长梦多,简茉必须早点死!</P>
池望的假期已结束,直接飞回基地训练。</P>
病房内。</P>
温泽御哭得涕泗横流,他做了一番自我检讨,心里才好受了点:吩咐下属:“立马去查!”</P>
小说剧情就是这样,一点鸡皮蒜毛的误会,探索十几年都是难解的谜团;真出了大事时,几天时间里,男主就查明了真相。</P>
《偏宠我》这本书也一样。</P>
十月九日中午,温泽御看着下属查出来的真相。</P>
气得将能砸的一切都砸了。</P>
是池望害简茉变成植物人!</P>
他竟然在贼喊无辜!</P>
不可饶恕!</P>
可池望在基地里,那不是可以随便硬闯的地方。</P>
绳之以法?太便宜他了!</P>
温泽御目眦欲裂,亲吻着简茉的手背:“茉儿,我会给你报仇,我会让池望痛苦千万倍!”</P>
……</P>
秦肆言住在巴厘岛一处高档度假村。</P>
他刚处理完一批紧急文件,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海岛美景。</P>
他知道,简舒禾也下榻在这里。</P>
想见她,又怕见到将她吓走,就靠近点吧。</P>
他会知足的。</P>
出来度假前,他去拜了一座据说很灵的寺庙。</P>
他摇了签,大师给他解签,大意就是说。</P>
他一生追求的,其实一开始就在身边,等到明白时已经来不及了。</P>
毕竟有些东西,只有靠失去才能证明它的珍贵性。</P>
大师还让他回去独自去悟“生”与“死”的关系。</P>
有什么关系呢?</P>
秦肆言想了很多天,都没头绪。</P>
他将二字写在纸上,没有一点头绪。</P>
很烦。</P>
眨眼已是夜深,他趴在书桌前,迷迷糊糊睡着了。</P>
梦里他还在想这二字的关系。</P>
突然灵光一闪,他猛然惊醒,好像发现了什么关系。</P>
“生”字的最后一笔是“死”字的第一笔,“死”字的最后一笔,又是“生”字的第一笔。</P>
生与死是存在某种转化关系?</P>
谁会生?谁又会死?</P>
一股浓郁呛鼻的烧焦味从窗外飘来。</P>
秦肆言到窗边一看,笔从手中滑落。</P>
简舒禾下榻的那栋木屋,被熊熊烈火包裹燃烧着,浓烟滚滚升空,火光照亮的一片区域,跟拍灾难片似的。</P>
可这不是拍影视片!</P>
他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冲过去。</P>
一边跑一边绝望地喊人救火。</P>
“有没有人?”</P>
“着火了!”</P>
“救命——!!”</P>
可有钱人享受的高档度假村,房屋之间隔得太远,没有人出来,没有人应。</P>
为什么会没有人?!</P>
怎么办?</P>
秦肆言喘着粗气,站在燃烧的火屋面前,浑身发抖。</P>
炽热的火苗烧红了他的双眸,也摧毁掉他所有的理智!</P>
他摸自己的裤兜,紧张得忘带手机了?还是掉路上了?</P>
这个时候跑回去拿或去找人,太远了。</P>
幼时被火困住的绝望记忆涌来,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与爷爷奶奶被大火带走。</P>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P>
还要重蹈覆辙吗?</P>
恐惧似乎要将他吞噬。</P>
因为靠的太近,头发都卷了。</P>
其实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烫得很严重,可感觉不到肉体的痛。</P>
简舒禾不能死的!</P>
自己不久前才找到她的啊!</P>
她不能死!</P>
秦肆言大脑里只有这么个念头,跑到不远处,不管不顾将一桶略浑浊的水倒在身上,冲入火海里。</P>
时间拉回一个小时前。</P>
简舒禾之前说容易疲乏,医生给她开了补肾虚的药物,她吃完药早早入睡。</P>
睡到凌晨三点多,她被热得满头大汗。</P>
惊醒后,她看见自己置身火海里。</P>
廖戊女朋友在火山国读研,简舒禾昨天无意得知他女朋友今天生日,就放他的假去陪女友了。</P>
简舒禾很快稳住心神,打算打电话喊人救火。</P>
等等!为什么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不见了?!</P>
简舒禾冷静快速地将一整盒纸巾倒出来,将昨晚没喝完的水倒在纸巾上,捂着鼻子往外跑。</P>
明明已经出了卧室要下楼,又是熟悉的心绞痛袭来。</P>
有一根承重梁带着火焰砸下来。</P>
简舒禾惊险躲开,胸口的痛却直接令她倒在地上痉挛蜷缩。</P>
好疼好疼!</P>
像被人捅了好多刀!</P>
意识逐渐溃散,身体所有的能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走……</P>
木屋很大,秦肆言不知道简舒禾在哪里。</P>
只能靠着对度假村房间布局的记忆寻人。</P>
浓烟呛得他一个劲地咳嗽,熏得他一个劲地流泪,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P>
他得坚持住!</P>
舒舒需要他的!</P>
“舒舒!你在哪?”</P>
“简舒禾——!”</P>
上方有烧红的木块掉落,秦肆言头顶被砸中。</P>
头发刹那间被烧掉一大块,超一百摄氏度的猩红木炭,直接在头皮上烫出一个坑。</P>
因为过热,伤口瞬间凝固,连血都没有出。</P>
秦肆言凭借着信念,咬牙一路上了二楼。</P>
是舒舒!</P>
可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嚣张的火苗已经烧到了她身边,宛若献祭般。</P>
又一根承重梁断裂,噼里啪啦往下掉,正对着简舒禾的脑袋——</P>
秦肆言瞪大双眸,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