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揉着屁股问道:“哪儿?”
徐朝朔扶额长叹道:“白小娘啊白小娘,你真是,嗨!福灵,你告诉他,我心累。”
福灵望着神色复杂的徐朝朔,解释道:“这里是荒弃之地,是因为那只恶兽而被遗弃的土地,那兽的威能时刻在对这里造成影响。”
白木槿像是顿悟般的“啊”了一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福灵点头道:“猜疑,嫉恨……这里的人时刻被这些情绪折磨着,他们的神经就好比一根张到极致的弓弦,一点来自外界的力,都会使得他们失控。”
白木槿揉着肿痛的臀部,再一次直起身来,他看着在黄沙中奔跑追逐的村人,眼神复杂。
徐朝朔顺着白木槿的视线一同望去,又叹道:“所以啊,福灵,我也很好奇,你所看见的,那个能改变这一切的,转折之物,真的在这个地方吗?”
福灵沉默了,他揉了揉自己漆黑的眼睛,亦同徐朝朔与白木槿一起,看着在大日之下,黄沙之中,不知疲倦地奔跑追逐,追逐一张在他们看来毫无价值的茅草皮的村人。
这是他们为了活下去所作出的极致的努力。
奔跑,追逐,让精神陷入无意义之中,不去思考,不去想,便不会因猜忌与嫉恨而相互残杀。
“嗯?朝朔,福灵,他们停下了。”
白木槿目不转睛地盯着村人大队奔逐了许久,终于在日落西山,月上柳梢时看见那些村人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
“当!当!当!”
就在村人们停步的下一瞬,忽地陷入沉寂的空间里响起了浑厚悠长的声音。
“像是钟声,那种被敲响的钟。”徐朝朔听着声音道。
福灵看着向钟声方向缓慢走去的村人,说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听闻此话,白木槿与徐朝朔也不含糊,立刻站起身来,随着福灵一齐跟在了村人大队之后。
狂躁的村人在这钟声之下变得无比平静,他们走着正常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迈向了声音的源头。
因为无名的小村很小,所以村人们即使走得很慢,也并没有走多久。
“那是?”
白木槿望着村人们汇集的地方,那里有一座破旧且寻常的大钟,大钟旁站着一个老人,正是他敲响的钟。
老人敲钟的手很稳,节奏也很好,不紧不慢,使得奏响的每一声都悠远绵长,有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徐朝朔看着那钟,吐息道:“是二十年前,最早的那一批被制作出来抵御那恶兽的器,只是后来被弃用了,因为收效微小,学院里曾教过。”
“不是钟,而是他们。”
“你说什么?”徐朝朔仓促出声,但很快他的声音便被掩住。
因为在柔柔新月之下,白日里躁乱的村人们俯下了身子,他们对着那钟虔诚地祈拜着。
他们向钟祷告,向钟祈求。
“未见的神明,请您安抚我们的内心,洗去我们的罪恶。”
老人在钟旁高声道。
下方的村人附着老人的音调,一同祷道:“未见的神明,请您安抚我们的内心,洗去我们的罪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