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黑衣女子身上拥有的可怖力量后,百里天衡微微有些心颤,却勉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便是后土上神口中要来救我出去的人吗?原来是个女子,我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
白若鬼一时间望着百里天衡发了呆,满脑子回忆,忘了回答。
百里天衡等得不耐烦,走上前,敲了敲屏障,喊道:“喂,我说小姑娘,你能不能做到啊?怎么人好像傻了吧唧的?”
白若鬼一听,脸微微泛红,看着坚固的屏障,一掌挥过去,便是轰雷般巨响,震得百里天衡连连后退数步。
然而,天障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即便如此,百里天衡亦是十分感叹那黑衣女子可怖的力量。
白若鬼怔了几秒,一挥手,又使出了神之火。果不其然,在神之火的炙烤下,天障开始变得脆弱,窸窸窣窣地兹响。
白若鬼收回神之火,又一拳打过去,天障一瞬间四分五裂。
厉风呼啸中,百里天衡几乎站不稳。白若鬼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百里天衡望着白若鬼的下巴出神,喃喃:“越近看你,越觉得你很是面熟。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白若鬼摇了摇头,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已经躺到她怀里的百里天衡扔在了地上。
百里天衡摔了个四仰八叉,揉着屁股站起后,又好奇道:“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白若鬼勉强说了句,“我不是哑巴。”
百里天衡吓了一跳,回味道:“你这声音可真好听。”
“……”白若鬼转过身去,“受你师父所托,带你回蜀山。以及,将这块玉物归原主。”道完,将云荒门的半块掌门之玉从脖子上取下,塞到百里天衡的手里。
看着熟悉的宝玉,百里天衡十分激动,“这是我送给小鬼的驱魔玉。你果然认识小鬼!快告诉我,白若鬼现在在哪里?”
“与我回蜀山,我便告诉你。”白若鬼道着欲离去。
百里天衡连忙拉住她,“好,我随你回去,但你可要说话算数。”
白若鬼点头,“自然算数。眼下,我还有事要办,你先下山随便找家客栈住下,等我便可。”
目光定格在他满脸的胡子上,硬是把那句顺道把胡子刮了的话咽了下去。
百里天衡还想说些什么,可白若鬼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光,从他的手指间飞走,他连抓都抓不住,呜呼哀哉了声见鬼了!
另一间屋子里,后土上神将调息后,便见到进来之人,微微有些吃惊,“人既然救走了,还不快快离去,过来这里做什么?”
“你早知道我会来救人?”白若鬼问道。
后土上神叹道:“你这气息,浓烈得方圆百里都能闻得到,想不知道都难。”
“……”白若鬼接着道,“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师父……师父明明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大殿里还放着棺材?那棺材里放着什么?”
“感应不出来吗?”后土道,“归来的只是墨清明的魂魄。他的肉身,即便本上神拼命守住他的灵气,不让肉身死去,然而,那毕竟是和我一样由盘古精血所幻化而出的,就算勉强保住,却还是失去了承载灵魂的功能。”
白若鬼闻此震惊不已,悲伤不已,“什……什么?可是你当初不是说只要魂魄归来,你便可以让师父醒过来吗?”
后土耸了耸肩,“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白若鬼瞪大了眼睛,握起拳头,“师父我来救!”
后土上神一脸不屑,“就你?本上神知道你如今不知哪里学了什么法术,修了什么邪道,不过,你再厉害,有的也不过是乱世的本领。本上神劝你,好生找个地方安度余生,若是哪天碰到的不是我这么个懒得管事的神,而是别的什么仙啊神啊,你可没这么轻松站在这里说说话就可以了。”
白若鬼安静地听完,不再言语,幻化离开。
当白若鬼打算离开昆仑虚时,正在云头飞着,突然一个声音轰炸了她的全部意识:
“白若鬼,别忘了你与吾的约定!魔族的命运已经全部交给了你,你岂能坐视不管!!!”
眼前失去了光明。
再次睁开眼,是站在朱雀塔前。
得先前后土上神的启发,她隐去了周身的气息,也隐去了身形。
悄无声息地进入塔内。
她看到了叶竹轩坐在文案前望着一封封信发呆,时而竟露出傻笑的模样,她认得出,那是轻箩学姐写给朱雀塔上任守护长老,也就是轻箩学姐的父亲,轻沢离的信。
叶竹轩老师竟会望着轻箩学姐的信嗤笑发呆,莫不是……
来不及多想。
路过叶竹轩所在的书房门口,再往上走,可看到墨清明尊上,也就是她的师父。如画如梦的他,正坐在窗前阳光下抚琴。她听不到琴音,只能清楚地看到墨清明的脸,她想停下来,好好地看一看她的师父,她挚爱的人,可是身体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依然继续前行。
穿过一栋栋墙壁,最终来到塔顶。
朱雀塔守护的仙器,是一个绿色的竹笛。手伸出去,一捏,便轻松地将其上所施加的守护结界捏碎。
一件仙器到手,身体又飞去另一处。
天璇阁的古筝,癸机殿的琵琶,祭神台的二胡,以同样的方式,全都收入了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