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知道。”
“那你还有事情吗?我正在忙。”
宗介熏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与嫂子的接触不多,但是宗介熏知道千代并非一个没有耐心且毫无礼数的姑娘,说真的,她现在看起来真的既敏感又多疑。语气刻薄,待人粗鲁绝不是她的作风。
事有蹊跷。
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千代和洋史吵架了,还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还能比他现在遇到的麻烦更加荒唐和糟糕吗?
宗介熏摇摇头:
“不,没别的事了。”
很显然,他应该走了。
“请您务必替我向堂哥问好。”
宗介熏再次深深鞠躬,然后才转身离去。
“混蛋,混蛋。”千代一边在嘴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一边气急败坏地将洋史的衬衫丢在蒲团上。
毫无疑问,她心浮气躁。
她怒火中烧!
宗介熏的突然拜访让她又惊又怒,她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绝大部分是与李汉民有关的。
宗介熏发誓要杀死李汉民!真是够了,她必须想办法通知李汉民,小心这个小卖部的老板。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李汉民没有来找上她,她也无法联系到对方。如果她有一两个能够传递消息的朋友,那么这件事情倒也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是除了丈夫和情人,她竟然找不到第三个可以托付一件事情的人。
何况还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爱与欲念,性与饥渴,快乐与痛苦,升天与堕落,所有复杂的感觉正在将她吞噬,将她支配,令她畏惧,令她动弹不得。这荒谬的现状——基于误解的复仇,这作茧自缚的处境——暗通款曲的情妇与贤良淑德的贞妻,她同时扮演着两个角色,两个角色都让她恐惧。
她恐惧洋史,她恐惧李汉民,她也恐惧宗介熏。
但她最恐惧的人,就是自己。
她自己才是那个最惹她心烦的人。
如果不用面对这样复杂而窘迫的问题,如果不需要任何的代价就可以将爱人从死亡的阴影之中拯救,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