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不得不佩服世子妃的远见。
金安宁坐在马车里,不多一会儿,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金叶隔着车帘低声道:“是王爷,他带着人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金安宁指尖轻点着窗棂,心不在焉地想着。
这次,小炸王没有通过大理寺,而是直接面圣陈冤,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明明是在理的一方,却因为镇南王妃身后有两大靠山,不得不兵行险着,硬碰硬。
他可有想过,若是失败了,又该如何自处?
若非被逼到绝境……
她心尖隐隐泛疼。
“这傻子——”
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他居然还瞒着她。
她心里憋着股闷气。
等他回来,她一定让他好看。
她目光虚虚看向街道,指尖攥紧。
所以,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宫内。
镇南王妃忐忑不安地随着大理寺的人走着,无论她怎么塞好处,他们都板着脸拒绝,即使是最好说话的赵洛安,她都打听不出来缘由。
当看到道路尽头处的御书房三个字,她双脚更是发软。
那可是陛下办公的地方,怎么会来这里?
直到进了殿,她看到跪在旁边的褚卫,所有猜测都落到了实处,心跟着惊慌不已。
“臣妇赵思思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下行礼。
盛帝没有让她起身,淡淡道:“黄总管,把诉状给她看。”
镇南王妃看着黄总管手里的状纸,心里不安到了极致。
黄总管笑笑道:“王妃?”
镇南王妃才伸出双手接过,当她看到一半,双手都在颤抖,她虽然心中作了准备,但在九五之尊面前,她心虚害怕到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
“陛下,这些纯属诬告,臣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出来?您派人打听打听,臣妇对世子视如己出,吃穿用度从未亏待,甚至每年私下出钱请太医为他医治,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臣妇……”
说着她哭了起来。
但几分悲切几分恐惧,只有她心里清楚。
阎治坐在盛帝下首,桌面摆放的是原诉状,镇南王妃手里拿着的事下属誊抄的备份。
他手指点了状纸上的证据陈列,严肃道:“请王妃安静,请世子先陈情。”
盛帝在此,镇南王妃不敢太放肆,扭头眼含恨意地盯着褚卫。
褚卫起身,一分目光都未分给镇南王妃,他讲述了她从襁褓中便开始给自己下毒,直到事发,三位关键证人都在大理寺“自杀”后,他又设计让她露出马脚。
“小人以寻到良医能解剧毒为计,赵氏恐慌即将到手的世子位又要飞了,便打算在除夕夜,在小人从宫宴回来路上解决掉小人。”
镇南王妃惊愕,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她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的!
“宫宴中,小人肯定会喝酒,喂了失心草的马一发疯,再加上埋伏在一旁的刺客,小人若是从马上滚下来,再巧合地被马蹄踩死,最后也只是被定为意外。”
人在危急关头,脑子速度转得飞快,镇南王妃揪住他话里漏洞,当即反驳:“你如今不是好好的吗?也没出现骏马失控一事,捕风捉影的事怎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