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埋妆的手上胳膊腿上,落满了雪花!
下雪了?!!
埋妆叫了起来,“这是下雪吗?这是雪花吗?真的是雪吗?”
一连三问的埋妆惊喜地跳了起来。
这一跳,立刻失去了重心,埋妆脚下的刀片一滑,修长的身体往后倾倒,司伯赞已经早已准备好,强有力的臂弯托住了她。
埋妆倾倒在司伯赞的怀里,两人对视,埋妆脸上立刻落上了雪花,顿时多了几分可爱。
冰凉的雪花在脸上融化,痒痒地,埋妆顿时觉得很好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司伯赞见到埋妆的笑容,顿时也笑了起来。
司伯赞抱着埋妆扶起来,教她控制住腰腹的力度,保持一定的稳定姿势,然后拉着她的手,流畅地带着她滑动起来。
埋妆踩在刀片上,双手抓住稳当的司伯赞,任凭雪花飘洒在脸上,头发上,埋妆仰起头,开心的哈哈大笑,张开嘴,让雪花飞进嘴里,尝一尝雪花的味道。
司伯赞看着埋妆傻傻地舔雪花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觉得笑了起来,然后说,“准备好了吗?……”
说完就用双手如碗口卡住她的秀腰,向空中一抛,埋妆便如一只精灵一般飞升起来,飞速旋转数圈,裙摆飞扬,头上的发带也雪中划了几个圈,再落下。
埋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抛向空中,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又稳稳地落在了司伯赞的双手之上。
这种新奇的玩法,把埋妆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秀染湖上一片白茫茫,冰冻的湖面上,不断传来两个欢快的小人,轻松爽朗的笑声。
越隆山下河边,柔无女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上弹奏琵琶的归云舒。
归云舒时而弹奏,时而停顿,时而又继续讲他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杨午亭也成为了我们的同类。
杨午亭天生矫健,对森林的地势十分熟悉,是一个极有难度的猎物。
这激怒了英雄的儿子们。
他们集中火力来追捕杨午亭,但是他总能在最后关头逃走。
杨午亭把这帮小野兽们,折腾得筋疲力尽。
总算,我可以躲起来,偶尔逃过他们的追捕视线。”
归云舒接着再弹了一段,清了清嗓子,来了一段没有词的吟唱,那吟唱跟着琵琶音走,时而婉转,时而魅惑,时而又悲戚荒凉。
柔无女能听懂琴音带来的情绪,能听懂归云舒的故事,但是,这些,都不是对他产生怜悯之心的理由。
柔无女来回走了两步,开了口,“你手上的鲜血,是你主动去沾染的。这和你儿时的亏欠,又有何干?难道每一个儿时艰难的人,长大后都要用无辜者的鲜血来抵偿吗?”
归云舒的手指停止拨弄,空了两拍,顿时四下寂静。
进而又弹奏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杀人,是我想要去杀,而不是填补幼时的苦难。”
归云舒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仰起脸,笑了起来,继续说,
“人会养成习惯的。
当你被当作猎物,被人追逐了那么多年,在恐惧和焦虑中度过了人生的大部分时光。
平淡的生活就变得难以把持,普通人的人生,就变得十分煎熬。
只有再回到那种被追逐,被监视的状态,你才能感觉到热血沸腾,你才能感觉到真正活着的感觉。
比如,现在。”
话音刚落,归云舒便一跃而起,在树顶上跳跃穿梭,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柔无女顿时火冒三丈,一鼓作气紧跟,三两个回合,便失去了归云舒的踪迹。
柔无女不肯放弃,一路凭借猜测继续往前搜索,一转眼,居然来到了秀染湖镇上。
深夜的秀染湖一点也没有要入睡的样子,街道上仍然有来往的旅客,或贩卖远方换来的器物,或寻找餐食,或入住客栈,好不热闹。
柔无女在人群之中仔细搜寻归云舒的踪迹,他身材高挑,脸庞柔美,在人群之中,还是容易辨别的。
忽然一个身型高大,气质非凡的中年人进入了柔无女的视线。
此人一身利落气宇轩昂,面若玉盘,眉眼间正气泰然,行走间犹如行云流水,这简直就是一个中年版的玉盘卿离魂靖啊!
柔无女早闻离魂靖的父亲因中毒而亡故多年,而此人的外形,简直和玉盘卿太像了,如果不是传闻,她真的会认为这就是离魂靖的父亲。
不过,也许是离魂靖的叔辈也有可能。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秀染湖镇,这里离越隆山很近,莫非,他真的是冲着离魂靖去的?
柔无女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秘密地尾随他。
柔无女一路尾随他慢慢远离了秀染湖镇大街,转到小镇附近的河边,再沿着河岸穿越山间,竟然,就是来越隆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