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年末,懿泽惦记着琅玦,想要去探望,又不想看见敏敏,于是吩咐金钿到学士府去给琅玦送了些东西。
金钿回来后,向懿泽汇报道:“听公主的丫鬟说,都还是老样子,公主经常和驸马怄气,每次生气的原因都不一样,她们也说不清楚。敏敏夫人现在倒不敢欺负公主,可一旦听说驸马受了委屈,就会把气撒在福灵安将军身上,公主知道后,又会找驸马的麻烦,整天都是这样绕着圈子的闹。”
懿泽问:“那傅恒大人呢?他是一家之主,就看着家里这样乱成一团吗?”
孟冬笑道:“你看不出来吗?傅恒大人从来都管不住他那位夫人,更不敢管公主,你要叫他管儿子,他兴许管得住,可是现在他们家两个公子也没做错什么,反而都成了女人的出气筒了,还管什么?”
懿泽听到“出气筒”三个字,忍不住笑了一下。
外面有人向里面喊道:“侧福晋,陈姑娘来了。”
懿泽站了起来,看到金钿掀开帘子,瑛麟披着披风,走了过来。
懿泽拉着瑛麟一起烤火,笑问:“你又进宫去了?又顺道来看我?”
瑛麟绷紧着一张脸,淡淡的问:“看来,表姐心情还挺不错?”
“怎么了?”懿泽看着瑛麟的样子很怪,说话的语气更怪,心里很是不自在。
“我是进宫去了,而且听到宫内宫外都议论说,表姐故意拿小孩子不懂事做借口,害的嫡福晋早产,不仅让嫡子夭折,还使王爷以后都不可能有嫡子,以此保住你的地位。”瑛麟说着话,阴阳怪气的笑着。
懿泽收敛了笑容,道:“我早料到别人会这么说,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瑛麟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人言可畏,就怕这么说的人多了,有一天,王爷就信了……”
“不可能!”懿泽立刻反驳起来,像是胸有成竹一样,道:“永琪一向信任我,别说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是有人拿出证据放在他面前,只要我说不是,他都不会信!”
“你这么自信?”瑛麟诡异的笑笑,又说:“那我不妨再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今天,你们府的嫡福晋,进宫接人去了!”
懿泽好奇的问:“接谁?”
瑛麟坏坏的笑着,问:“怎么?你们自己家人,一个都不知道吗?”
懿泽回头看着孟冬,问:“碧彤去接谁了?”
孟冬在瑛麟进门之后,内心已经忐忑过无数次,犹豫过无数次,此刻再也瞒不住,只好答道:“就是……就是胡嫱。”
“碧彤去接胡嫱?为什么?她和胡嫱两个认识吗?”懿泽满脸的疑惑,她一时之间没想明白。
瑛麟无奈的摇摇头,笑问:“表姐,你到底要傻到什么时候?皇上来荣王府探望,碧彤福晋只提了一个请求,就是让胡嫱从冷宫搬到王府。表姐应该知道碧彤福晋最恨的人是谁,难道还猜不出她接胡嫱就是为了对付你吗?”
懿泽的脑袋一下子轰了,她猛然间想起来很多事。
她去冷宫那天,青岚先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你吩咐了五阿哥要多照顾她的呢”,后面又改口说是自己弄错了。
还有胡嫱假扮香妃为十五阿哥庆祝满月的那晚,永琪焦虑的神情,不住的看舞台,甚至冲上去保护胡嫱,还有后来乾隆吃惊的看着自己问“你也为她求情?你知不知道……”
可惜乾隆没有把话说完,懿泽也就没有多想。但从碧彤这次的举动来看,碧彤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瑛麟又接着说:“不瞒你说,荣郡王之前去杭州那次,住在我们家,我就看出来他与胡嫱关系不一般,单是看到他和胡嫱眼神交会,就多的数不过来。这件事,我想告诉你很多次了,却又不忍心告诉你,可是现在,你的两个最强悍的情敌都要联手了,我真怕你到该应战时还敌友不分,不得不说!”
懿泽回忆起来,永琪在即将护送乾隆和香妃南下的时候,走的那么急匆匆。现在想来,永琪当时应该是充满期待的,在民间没有宫规的束缚、没有王府女眷的牵绊,他和胡嫱一路上不知有过多少次私会、多少次卿卿我我,却在离开之前拼命对自己表达着不放心和不舍得,是多么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