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看到懿泽的鬓角流下豆大的汗珠,脸色似乎也有点不一样,他方才的愤怒似乎已经忘了一半,又开始有些担心。他松开了胡嫱,试图去扶懿泽,问:“你怎么了?”
懿泽讨厌永琪这种随时可以爆发的同情和怜悯,她甩开永琪,只撂下一句话:“我今天非杀了她不可!”
懿泽冲向胡嫱,永琪又不由自主的挡在前面。懿泽拳脚相加,永琪连连接招,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懿泽伤到胡嫱。
孟冬、金钿等听说,都从芜蔓居跑出来,来到钟楼下,抬头仰望着永琪和懿泽在楼上打的不可开交,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钟楼上的地方不算大,永琪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翻到了围栏上,懿泽也追到围栏上。
胡嫱反而独自站在围栏下,看一眼永琪,看一眼懿泽,他们来来去去的战斗着,胡嫱只觉得眼花缭乱。
底下的人看到永琪和懿泽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又踩到了围栏上,好几次都像是要掉下来的样子,真是看得人胆战心惊。
永琪有一下走到了围栏边缘,胡嫱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胡嫱跑过去,拽住永琪的脚往里面拉,但永琪却因此更站不稳,顿时身子往后一仰,掉了下去。
懿泽惊叫了一声:“永琪!”
楼下围观的王府仆人也都惊慌的喊着:“不好了!王爷坠楼了!”
懿泽想起蛟龙说过的,她心中的灵玉可以随时随地召唤龙锡杖、发出指令,她立即把手掌放在胸口,果然龙锡杖感应到灵玉的召唤,顷刻间从芜蔓居的卧房中飞出,飞到此处,稳稳的在永琪身下托住永琪,慢慢的落地。
永琪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龙锡杖,惊奇不已,周围的所有人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龙锡杖。
懿泽和胡嫱都跑下楼。
胡嫱跑到永琪身边,问:“王爷,你还好吗?”
永琪只紧紧的盯着懿泽。
懿泽捡起龙锡杖,周围站立的下人都吓得往远处后退。
懿泽向永琪走近了几步,永琪却后退了几步,感到心里毛毛的,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懿泽冷笑一声,问:“王爷从上面下来,也像胡嫱一样失忆了吗?”
永琪又指着龙锡杖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懿泽只管堂而皇之的答道:“王爷又不是第一次见识龙锡杖的神威,龙锡杖与真龙有所感应,王爷是真龙天子之后,被它救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永琪对这个解释感到很牵强,疑惑的问:“不是你把它弄来的吗?”
“当然不是!”懿泽的语气和目光一样冰冷,恨恨的说:“我才不会那样做,你是个无情无义之徒,我巴不得你刚才已经摔死了!”
永琪看着懿泽,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懿泽提着龙锡杖向芜蔓居走去,围观的人也都散场了,都回到各自该去的地方继续干活,胡嫱也准备跟着回芜蔓居。
永琪叫住了胡嫱,问:“嫱儿,你还敢回去?”
胡嫱回过头,勉强出一点微笑,道:“奴婢是侧福晋的丫鬟,应该回去祈求她的原谅,请王爷不要再为了奴婢惹侧福晋不高兴了,不值得。”
永琪并不知怎样做是对的,也就不会阻拦胡嫱回去,心中却难免担忧。
胡嫱踱步回到芜蔓居,在院子里左右徘徊,不敢进屋。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金钿掀开帘子,往外喊:“胡嫱,福晋叫你进来。”
胡嫱低着头走进屋子,看到懿泽坐在椅子上,孟冬站在一旁。
懿泽冷冷的问:“你若真心寻死,这里楼多的很,为什么要跑到紫薇寒舍的钟楼上?”
胡嫱低头不做声。
懿泽又问:“因为钟楼离王爷近,对吗?”
胡嫱不敢作答。
懿泽蔑视着胡嫱,又问:“让王爷误会我,你很得意吧?”
胡嫱摇了摇头,把手抬了起来,将自己的手指呈现在懿泽面前,说:“这是碧彤福晋踩的。”
懿泽大概明白了,问:“她叫你这么做的?”
胡嫱流着泪,哽咽着说:“奴婢只是两位福晋相斗的工具,根本算不上个人……”
懿泽没有一丝同情的意思,淡淡的说:“不要在我面前哭,我不是王爷,不会心疼。”
胡嫱伤心的抽泣着,坦诚的说:“碧彤福晋把奴婢从冷宫接出来,就是为了对付侧福晋,你越痛苦,她就越高兴。她说,王爷以前喜欢过奴婢,所以只有奴婢才能搅和你们。只要奴婢还想多活一天,就会一直做让侧福晋厌恶的事……”
“既然这样,那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死!”懿泽看着胡嫱,满眼都是恨。
胡嫱愣着,看着懿泽一动不动。
外面有人传来一句:“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