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麾将军府要比白家更接近皇宫的位置,倪代柔到的时候乜娴雅和俩个孩子已经守在了门口。
乜娴雅是工部左侍郎嫡次女,也是倪志勇的妻子,俩人有一子一女。
嫡长子叫倪诚,年十二岁,嫡二女叫做倪玉,八岁。
都是被教养的极为标志的人儿。
“阿姐。”乜娴雅看到倪代柔从马车上下来,柔柔的一俯。
乜娴雅是家族中教养出来标准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显示了涵养。
倪代柔表情有些怪异,很缓慢的开口称呼:“弟媳。”
曾经也没听过这么软的声音呐,今天这是不舒服?
倪代柔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乜娴雅想装作看不出来都做不到,一时间俩人之间有点默然。
倪诚和倪玉俩人上前见礼,“姑姑。”
倪代柔笑起来,“起来吧,倪玉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倪玉到底还小,直接羞红了脸。
乜娴雅立马招呼,“阿姐快进来,婆婆和公公一早就在念你了。”
倪代柔点点头,步伐轻快的向里面走去。
直到俩人距离拉开了一些,倪代柔身后的嬷嬷才小声提醒:“夫人,咱家三小姐是县主了。”
倪代柔恍然,“她是以为珍珍今天来?”
嬷嬷沉默一下,直接点透:“您是县主母亲了。”
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
因为倪代柔是低嫁,而乜娴雅是高嫁。
所以以前倪代柔过来的时候乜娴雅虽然礼仪挑不出错,但是也并不热笼。
倪代柔明白了,好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却没有说什么。
乜娴雅并不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只是瞧到好处的热情了一点,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大堂中倪老将军和倪老夫人静等了没多久就见倪代柔极快的走了进来,“爹,娘。”
倪代柔给上位的两人见礼。
倪老夫人将倪代柔扶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见倪代柔眉目之间并无阴郁,才笑开了,“看来你过的很是顺心。”
倪代柔轻轻一笑,扶着倪老夫人坐下,“那是自然。”
倪老将军这时候才放下茶盏,问道:“前几日突然听到珍珍被定西王险些逼死的消息,这是这么回事?”
倪代柔无奈的讲了一遍事情,才说:“爹你也不用着急,这些不过是故意放出去的话,何况那日皇上都来看过珍珍了。”
倪老将军微叹一口气,说:“不知道怎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难过,梦中总梦到设了灵堂。”
倪老夫人重重拍了倪老将军一巴掌,“老糊涂了,什么话都说!”
倪老将军冲着倪老夫人吹胡子瞪眼,却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出来。
“爹放心,明崇已经给珍珍诊过脉了,珍珍身子骨又好,只要养一个月就好了。”
明崇是白玉堂的字。
倪老将军点点头,没有在说自己那个梦有多真实,像是他真的经历了一遍一样。
那逐渐冷下来的身体是他放在棺材里面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抱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困难,像是从什么地方抢出来的一样。
“珍珍要是知道你们这样记挂她,就不会让我替她请罪了。”倪代柔笑盈盈的接过身后嬷嬷递过来的书籍,“这是她让我拿给你们的,说你们身体虽然硬朗,但也要好好的保养保养了。”
倪老夫人微微惊讶,“珍珍可是没有来过。”
白果从凤州回来以后就关在白家自己的院子里面,直到进宫开始挑选以及礼仪教导。
而这期间为避免惹出事情,白果哪里都不敢去。
倪老将军也看向倪代柔,显然不认为这是白果写的。
倪代柔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就是没有见过,怎么不会挂念了。”
毕竟白果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倪老夫人翻开那厚厚的一本,上面的字迹确实不是倪代柔的笔迹。
只是……
倪老将军随意一撇,忽的又移回脑袋看向这本册子上的字迹。
“这……”倪老将军从倪老夫人手里面接过册子,细细的看了半响,忽然‘砰’的一声合上。
“爹?”倪代柔吓了一跳,还没有见过倪老将军这么激动的时候。
“这册子都有谁看过?!”倪老将军一身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气场看向倪代柔身后的人。
倪代柔微愣,随后便道:“没有人看过,珍珍给我就被仔细收着了,我也没有看过。”
见倪老将军一身气场并无减弱,倪代柔对后面几人挥挥手,“都出去。”
很快,仅剩三人在空荡荡的大厅中。
倪老夫人缓慢开口,“珍珍的字是学的谁的?”
一般富贵人家为了自己的字能拿得出手,都会找前人或大家的笔迹来临摹。
倪代柔略有些疑惑,老实说:“不知,珍珍的教导都是老夫人安排的……这字迹有何问题?”
倪老将军沉默了一瞬,才说:“像极了皇上的笔迹。”
哪里是像,那些皇上书写有的小习惯,在这里面都有。